終是將之前所談論的事情給規避了過去。
謝婉君暗中鬆了口氣,可望着蘇寒的目光仍舊有些異樣。
“公主,四殿下與大殿下一同過來了!”宮婢小心翼翼地通報,顧晨陽眉頭一挑,大喜過望。
“快讓他們過來隨我們一起賞魚!”顧晨陽心悅地擺了擺手,並沒有發覺身邊二人僵持而下的身體。
在顧晨陽面前,謝婉君尚且不可表露半分與顧常遠敵對的模樣,同樣,她或許得通過顧晨陽來加深顧常遠對自己的信任。
只有那樣,自己才能夠接觸到更深一層的祕密,即便,顧常遠所擁有的東西,她大多都可以猜透。
顧晨陽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婉君,你也在這兒!”
是顧常遠。
謝婉君眼底猛地劃過一道凌厲,卻又在轉身之際,將那些情緒都給遮掩了過去:“婉君見過大殿下,四殿下!”
“不必多禮,以後都是一家人!”顧寅抿着脣笑道,豔烈的夕陽打在他那俊朗的臉上,一時之間竟讓蘇寒有些恍惚。“蘇小姐,這幾日晨陽應當沒有欺負你吧?”
這幾日?莫不是蘇寒之前一直和顧晨陽住在一塊兒?
謝婉君心頭一驚,卻察覺到了顧常遠投擲在自個兒身上關切的眼神,這才勾起了些許欣悅。
“大殿下說笑了!”蘇寒微微揚起了嘴角,雖有笑意,可謝婉君卻注意到了笑容過後那片刻的無奈。
蘇寒和顧寅……
“本宮雖是忘卻了些許東西,但總歸還是大皇子,其他人認識本宮便好,若是有事,大可同我說道!”顧寅瞥了一眼,轉身看向了謝婉君,臉上仍是盈滿了笑意。
謝婉君卻偏偏從這話語之中聽出了弦外之音。
自詡皇子,要麼是爲了和蘇寒劃清界限,要麼是爲了給一個下馬威。
悄然將手緊握住了蘇寒的玉腕,謝婉君這才發覺,蘇寒的手臂竟是在不知不覺之中顫抖。
“大皇兄,哪有人像你這樣說話的?晨陽怎麼可能會欺負蘇寒妹妹呢!”顧晨陽不悅地撇了撇嘴,隨即就挽住了他的手臂,“大皇兄從江南一回來就變得好奇怪,晨陽真想砸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邊兒裝的是什麼東西!”
“哈哈哈!”顧常遠從中插了一道,一把將顧晨陽那黏膩在顧寅身邊的身體給拉扯了過去,“你居然不和皇兄打招呼,皇兄可是會生氣!”
顧常遠總是這樣,人前笑意滿滿,人後寒氣逼人。笑裏藏刀、口蜜腹劍。
謝婉君不經意間捏緊了另一隻手,嘴角的笑容稍稍有幾分僵硬。
“殿下、公主,若是要聊天兒,這樣站着多累啊,大家還是坐下說吧!”黃鶯有些看出了謝婉君的異
樣,連忙上前唸叨一句,趁機給謝婉君使了一個眼神,謝婉君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之中脫離而出。
“謝二小姐,聽聞再過十幾日,你就要入我皇室,成了本宮的第一個弟妹了!”顧寅稍一擡手,將桌案上的茶杯給端了起來,“本宮之前的時日全在江南,還未送弟妹一份大禮,今後一定補上!不過今日,本宮尚且以茶代酒,祝四皇弟與弟妹同結連理、白頭永諧。”
不論謝婉君怎麼看,這些祝福之話都不像是虛假之詞。
看來,這顧寅終歸還是真真正正地站在了顧常遠一邊。
“大皇兄,四皇弟,你們都在這兒,怎麼就不叫我們來說說話呢!”謝婉君剛要應答道謝間,一個熟悉的身影猛地鑽進了視線當中。
她渾身一僵,再一擡頭,正好對上了顧常遠頗有疑慮的目光,悄然將即將溢出的想念給壓了回去。
不遠處,二皇子顧璟璿與三皇子顧修齊一併走來,身後的小太監識趣地候在了一旁。
說話之人恰是顧修齊,他爲儒生,即便是說這樣一句樸素的話語,聲音之中所含的韻味也是不屬於誦讀詩詞歌賦。
聽到顧寅那幾句祝福話語的顧璟璿臉色鐵青,怎麼都遮掩不住心中的怨恨。
“二皇兄,你怎麼了?身子不適嗎?”顧常遠眼見他這般,心裏自然痛快。
而顧寅也聽顧常遠說起,顧璟璿一直在同他爭搶謝婉君,令謝家極是爲難,對顧璟璿的印象自然而然就差勁了些。
“四皇弟日理萬機,竟是會來關切皇兄的身體,實在讓皇兄覺得惶恐萬分!”顧璟璿言語之時帶刺,臉上的淡漠同樣令身邊的人背脊發涼。
若是再不阻止,這二人恐怕就要在這亭子中掐起來了。
她只同顧璟璿提過一次要與顧常遠假意交好,那一次,顧璟璿頗帶怒意反駁,可她依舊孤注一擲。或許正是這樣,他才連佯裝都不願佯裝,直截冷眼相對。
呵,她心中同樣仍因程府之事存在着芥蒂,如此正好,顧常遠更看不出端倪。
“二皇兄這幾日事情也不少,聽聞,翰林院那邊出了點小問題,不知二皇兄解決得怎麼樣了?”顧常遠雖是咄咄逼人,但表面功夫做得尚好,說話之間,神色也沒有露出任何的敵意。反觀顧璟璿,那可是明明確確在告訴旁人,他極爲不滿顧常遠的措辭。
“此事歸於翰林學士,再不濟也是本宮來管!與二皇兄可沒有什麼關係,四皇弟這消息怕是聽錯了!”一向溫潤的顧修齊此刻也開始步步緊逼,四個人一時之間火星四濺,氣氛之中的殺氣緊緊纏繞着。
“翰林學士怎麼了?”顧晨陽聽得一頭霧水,對於翰林學士,她知曉那是許家大少爺許玉衡,更因爲他是顧璟璿引薦之人,因而從前對他印象不錯,當下突然間提起,心頭還有些侷促。可若是說上接觸,二人還真是並無時候說上話語。
在這種狀況之下,即便謝婉君心有疑慮,可也不能相問,好在顧晨陽及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