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進來,她的臉上纔多了幾分波瀾。
“果然,要看到心上人才會改變情緒,嘖嘖!”玉玲瓏揶揄幾句,眼見顧璟璿的神色陰沉,這才吐吐舌頭後離開。
這一瞬,謝婉君只覺自個兒瞧見了程以媛。
“來了?”謝婉君剛想站起,一雙肩膀卻被他給緊緊箍了住。
“你都要嫁給別人了,我怎麼可以不來呢?”顧璟璿低低吟着,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擁緊了她。
“可是你應該知曉,我這一切不過是做戲罷了!若是不這樣,我又怎麼能夠打入顧常遠內部呢?”謝婉君輕輕地掙扎了一下,如同泄了氣一般說着。
顧璟璿仍是沒有回答,只是雙手更加緊了。
“你……”謝婉君凝了一下眸子,索性將氣氛給弄得更加尷尬,“你當初到底有沒有想過要滅了程家?”
果真,她剛一問出,顧璟璿渾身都僵硬了。
“當然有,不過,顧常遠應當也想過這樣!”顧璟璿不緊不慢地說着,再沒了脾氣。
抑或是說,他已不願再在謝婉君面前發脾氣。
“那個戒指,你到時候還給程以媛吧!我不會再想着要那些了!”
“因爲你覺得,那些東西已經是你的了,不是嗎?”謝婉君的聲音突然間變大,剛鬆開她的顧璟璿一雙眼睛瞪得很大,彷彿要將她一下給看穿了一般。
“不論是誥命,還是圖紙,你想要的,你覺得我都會給你,不是嗎?”謝婉君終歸還是按捺不住自個兒的性子,勃然大怒起來。
窗子被攜着濛濛細雨而來的風拍打得“哐當”作響,房間驟然間暗了下來,可謝婉君卻仍舊是死死地盯着他,妄圖從他臉上看到一點兒端倪。
可是她錯了,顧璟璿就是那樣一個人,一個在被人懷疑之後破罐子破摔的人。
“是又怎麼樣?”顧璟璿被她的脾氣攪得極爲不悅,雙手再一次掐住了她的肩膀,謝婉君動彈不得,只能晃動着腦袋大笑。
她緊盯了顧璟璿一眼,笑聲逐漸停止:“令牌是死士的,戒指也是你換的,而你想要的,正好需要滅了程府纔可以得到,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令牌?”跟隨顧璟璿而來的逐風聽着這話總覺得有些不對。
可即便他點出,謝婉君也不知曉該如何解釋這個令牌,難不成,真的說前世之事?
深陷漩渦當中的顧璟璿拼命地遏制着心中的怒火道:“謝婉君,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至少現在,我還沒有想過要殺了程家所有人,當初監視着程家的一切,不過是怕顧常遠利用他們而已!”
顧璟璿一字一斟酌,咬重的聲音在謝婉君耳畔不停地傳響。
“可是那又是誰呢?”謝婉君輕輕地呢喃着,尚未思量就信了他的話。
以顧璟璿的性子,他所否認的事情,一定是從未接觸過。對此,謝婉君沒有必要因爲偏見而去改變!
其實不論多少
那些脾氣所釀成的後果,或許已經不是他們二人可以承擔得了的!
“程府出了事情!” 謝婉君突然提高了聲音,猛不丁令顧璟璿一驚。
“什麼事情?”可問話的卻是逐風。
當下的顧璟璿,仍陷在謝婉君方纔所言的話語之中。
謝婉君懷疑他,爲什麼每一次都要懷疑他呢?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所有的事情,不過是出於愛她而已,爲什麼到現在,卻成了她質問自己的一個理由?
謝婉君刻意瞥過了顧璟璿那張難看的臉,兀自同逐風說道着,逐風擰了眉頭,她纔將話語停歇。
“殿下,程將軍與程小姐深陷危難,咱們是否要救?”逐風抱拳,話音剛落,顧璟璿卻猛地一搖頭。
“不救。”
謝婉君聽着他這樣倉促的回答,明白他這是在生自己的氣。
可自己不是也在生氣嗎?不是自個兒懷疑他背叛了自個兒嗎?怎麼反倒是他如此氣憤?
謝婉君緊抿着脣,不讓自己再去想那些無關緊要之事。現在在她面前的,不過是一個合作伙伴而已。
什麼愛情,都是過眼雲煙。
“爲什麼不救?”
“不想救!”
“顧璟璿,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幼稚嗎?我以前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會是這樣一個人?”若是早就知曉,她何嘗不直接扶持大皇子顧寅上位?
謝婉君被他的姿態攪得心神不寧,就連自個兒的計劃都變得亂糟糟。
而顧璟璿則是抱臂站在一邊,臉上陰陰的笑容襯出了他心頭的無奈。
“殿下,謝小姐,現在程府之人危難在即,你們也不要再這樣胡鬧下去了!”逐風抱拳直截跪倒在地,隨即猛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逐風,本宮之前怎麼和你說的?”顧璟璿擰了眉頭,明明是對逐風說話,目光卻是緊盯着謝婉君。“跪,不跪天不跪地,你怎麼能夠對她跪下呢?她是什麼人,值得你這樣?”
“嚯,顧璟璿,你這樣說話有意思嗎?若不是今日這件事情,我定是不會讓玉玲瓏來找你!”說着,謝婉君被氣得轉身就要走,不經意間,手腕卻被他給捏了住。
“好了好了,事情我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我沒有動程府的人一根毫毛,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說着,顧璟璿擡手做了一個發誓的姿態,瞧得逐風竟是忍不住發笑。
謝婉君方纔還被他氣得焦灼不堪,可現在又因他這一臉痞痞的樣子而覺得有趣。
這顧璟璿……
“發誓是沒有用的,你寫一張保證吧!若是你敢動程府的人一根頭髮,我就拿着這張紙找你索命,可好?”謝婉君不過也是開個玩笑,可沒想到,自個兒轉身之間,顧璟璿已然研墨寫完。
密密麻麻的小字在紙條上擺着,待墨跡乾涸,謝婉君也順手將其收進了懷中。
殊不知,未來,這張紙條還真的派上了一個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