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沒有登基,現在說這一切,爲免太早了吧?”顧璟璿邊說着,雙腳已然暗自挪動起來,隨即,軟劍出手,“唰唰”幾下,軟劍應聲刺了過來。
顧常遠心神還在兵符之上,慌忙擡起大刀遮擋。
“呵,搞偷襲,二皇子,你還真是個無趣之人呢!”顧常遠一個勁兒地諷刺着,彷彿不是這樣,他就沒有機會勝了一般。
顧璟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正當二人如火如荼地打鬥之時,外頭突然傳來了嘈雜之聲。
無人理會,房門便被一下給推開了。
“四皇弟!”
顧璟璿稍一側目,手中的軟劍不經意間直直朝着顧寅而去。顧璟璿剛要收起力道,劍身卻被奔過來的顧常遠給握了住,緊接着,顧常遠往裏狠狠一按,軟劍自然而然刺穿了薄薄的綢緞衣衫,頓時,一片血紅。
“大皇兄,小心!”
悶哼之聲與叫喊聲連成一片,而顧寅因爲他的一撞,身形不穩,一下就摔在了門框之上,腦袋“咚”的一聲磕了上去,頓時雙目泛起了金星。
“二殿下,你竟敢傷了四殿下,屬下定要拿你回去問罪!”侍衛一擁而入,顧璟璿往後退了幾步,掃了一眼正揉着腦袋的顧寅,以及癱軟在地的顧常遠,他明白,這下顧寅可是該更恨他了纔是!
若是顧寅不能恢復記憶,一切都還很難說。
“問罪?本宮又有什麼罪?”
顧璟璿正義凜凜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將兵符放進懷中,看着顧常遠那咬牙切齒,卻又不能當着所有人的面去爭奪的樣子,他心裏頭就更加痛快。
他哪裏不知道犯了什麼罪?只不過,想要故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罷了!
正當侍衛緊張地不停在周圍徘徊之時,他直截飛身逼近顧寅,顧寅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被他狠狠地禁錮在了身前,隨即,冰冷的軟劍一下橫在了顧寅的脖頸之上。
顧寅當下只覺得腦袋生疼,對周圍的一切實在是分不清楚。
“大殿下!”侍衛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可是,卻仍舊沒有退後的意思。
畢竟,他們的主子,是蕭淑妃蕭雨娉啊!
蕭雨娉又怎麼會放過一個殺了他的機會呢?
而顧寅,不過是枚廢棋!
“大皇兄,現在,就讓你來看看真相吧!”顧璟璿微微陰笑着,將聲音壓得極低,低得在這嘈雜的狀況之下,唯有他和顧寅二人可以聽到。
顧寅自然掙扎,可是,雙手已經被顧璟璿鎖住,脖頸處又有軟劍,他不得不一步一步被逼着走出了房間。
偌大的院子已經圍滿了侍衛,一個一個手中都舉着大刀,就等顧璟璿鬆手的那一刻,立馬將兵器甩過來一般。
“二皇兄,你若是放了大皇兄,我去找父皇與母后求求情,一定能夠免除你的死罪!”被侍衛攙扶而出的顧常遠滿臉的痛心疾首,一個勁兒地勸說着,身旁的侍衛不敢開口,只是不停地將與顧璟璿所隔的空地變少。
“看見了嗎?顧常遠哪裏會管你的死活!”顧璟璿輕聲呢喃了一句,隨即軟劍橫在了身前,布着傷口的手正勒着顧寅的脖子,這姿態實在叫他覺得難受。
顧寅似是也愣住了,拼命地晃着腦袋,無數的碎片場面不停地在腦海之中飛馳。
“疼!”他突然間擡起雙手猛地捂住了腦袋,一向俊逸的臉猙獰得讓人覺得可怖。
顧璟璿也被嚇了一跳,很顯然,一旁的侍衛愈發不知所措。
侍衛望了顧常遠一眼,一時之間不知是該退後還是該上前。
顧璟璿也恰巧在這個時候,雙手一鬆,猛地吹了一下玉哨,隨即身子往一旁躍出了好幾步。
那些個侍衛哪裏敢真的揮舞大刀亂砍一通?還不是都亂了分寸。
而在這樣的狀況之下,也無人注意到他湊至脣邊的玉哨。
隨即,從暗處而現幾個黑衣人,其中爲首之人,自然是逐風。
“主子!”逐風猛地跪在了地上,隨即起身,掃着衆人的眸子頗爲冰冷。
被委派去江南調查蕭家的逐風纔是剛回來,就聽聞了京城所出的大事,趕忙同死士會合。
“除卻顧寅,殺無赦!”顧璟璿扭頭,一步一步往回走,但聽那片刻安靜過後的慘叫聲。
烏雲似是也被聲音給推開了,一時之間,月光乍泄。
五個死士連同逐風,沒幾下就將所有的侍衛都給教訓了一頓,而再看去,顧常遠已然不知去向。
院子之中,鮮血升騰,除了躺在地上瞎哼哼的侍衛之外,唯有一個疼得癱軟在地的顧寅。
“主子,大殿下如何是好?”逐風下意識地相問,顧璟璿微微扭頭,說話之間,流露了幾分同情。
“帶上,一起走!”
若是將他留在這兒,或許就是真的害了他了!
顧璟璿兀自想着,更是念着速戰速決,以防節外生枝,這才與逐風速速往客棧那邊撤了過去。
客棧早已不安全,他得趕快帶着謝婉君轉移陣地。
深夜的京城街角,毫無人跡。空蕩蕩的燈籠光將一切都給照亮了。
顧璟璿經過那一家雜貨店的時候,突然想起謝婉君曾經同他說起的,關於三皇兄顧修齊的事兒。以及那一副丹青。
或許,這又是一個問題所在吧!
可現在,他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逐風,看過了嗎?大皇兄是什麼情況?”
逐風微微蹙着眉頭,架着顧寅輕輕鬆鬆跟上了顧璟璿的腳步。
“回稟主子,屬下不知。不知大殿下之前,腦袋是不是受了重擊?”
逐風試探性地相問,顧璟璿警惕地回想着,嗅着逐風那一身的血腥之味兒,只覺得腦袋昏昏漲漲。
“的確。”
“應當就是因爲這樣。等醒過來就沒事了!”逐風勸慰一句,除此之外,也不知曉該說些什麼。
顧寅已經完全暈厥了過去,逐風不知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自然不能隨意動用封穴之術,主僕二人只好加快了回客棧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