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的人,慘嚎聲逐漸散去。
威哥雙眼瞪得大大的,眼眶周圍青筋乍現,一道道血痕順着眼角綻開的皮膚流下來,看上去非常恐怖。
在他旁邊,是同樣死狀很慘的虎哥,身上佈滿了彈孔,鮮血還在汩汩的流淌。
光頭也死了。
事實上,除了幾個抱着頭滾來滾去的,在場的人全部死完了。
濃霧已經散開。
那個不男不女的人卻如同蒸發一般,再也尋不着痕跡。
幾個端槍的剽悍青年穩步前進,一雙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神在人堆裏掃射。
確定沒有。
地上幾個草包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散開四肢,渾身如同散架一般,看得出來他們經歷過劇烈的頭痛和眩暈。
有個眼神都不聚焦的小青年,應該是虎哥的手下,魁梧的身材,頭皮颳得發青,脖子裏還有一條大金鍊子。
他晃晃悠悠的爬起來,手摸到了虎哥怒目圓睜的屍體上留下的鮮血,嚇得一聲尖叫,聲音扭曲如同女人,褲襠裏一片溼潤。
再次擡起頭,他的眼神怔怔的看着越野車輪子下面還壓着的一根血肉模糊的大腿,又晃悠悠的擡起目光看看車裏駕駛位上一臉冷酷的剽悍青年,聲音發顫的說道:
“你們……你們不是警察,也不是部隊的人……你們……居然這樣殺人……你們……”
他說不下去了,雙手拼命捂着嘴,恐懼的目光四處打量。
無論是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還是眼前這些能夠直接開車撞死人的剽悍青年,周圍的一切都讓他感覺到害怕。
齊天宇面無表情的看着越野車裏與她對視的青年,突然身子一晃,從副駕駛後方的位子裏擡槍便射。
“砰——”
一聲槍響。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那個脖子裏帶金鍊子的魁梧青年雙手捂着臉,張嘴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嚷嚷,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
誰也聽不清他說的什麼,只隱隱約約聽到幾個字:
“媽媽……我再也不混黑澀會了……怕怕……”
在他旁邊,一個同樣茫然的小混混,手裏的槍口屋裏垂下,腦門上一個血洞,緩緩流出腦漿和血漿來。
然後一陣煙霧從這具屍體上騰起,周圍還在活着的人咳嗽不已,但是已經無力躲避了。
那些人很快皮焦肉爛,死的不能再死。
從屍體上看,他們雞爪一樣沒了皮膚的雙手緊緊摳住喉嚨。
很顯然,致死的是一種劇烈的毒氣。
那幾個下風口的剽悍青年慌忙躲避過去。
那具屍體緩緩變形,最終沒有完全露出阿音的真面目,就那麼半張臉皮膚細嫩、半張臉無比猙獰的躺在那裏。
阿音死了。
帶着逃跑失敗的不甘,帶着混人進羣裏還是被一槍爆頭的無奈,帶着信息無法傳遞回去的沮喪,徹徹底底的成爲一具屍體。
“我回去可以,但是需要直接面見莫尋,還有謝長青!”
齊天宇斬釘截鐵的說道。
剽悍青年神情一動:
“我真的難以置信你是毒液,但是聽你說道莫主管,嗯,據說她是某個精英人物的安全主管,你能夠探知到這種情況,要麼就是毒液,要麼就是了不得的敵方勢力——好吧,我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齊天宇轉過頭,看着東方的天空。
那裏隱隱的露出白色的痕跡。
似乎快要天亮。
突然她耳朵一動,回頭望去。
一輛大功率的越野摩托嗡嗡叫着飛速奔馳到眼前。
跳下摩托車的朱真克看到眼前的場景大跌眼鏡,無比詫異的走上前,跟那些身穿衝鋒衣的剽悍青年說着什麼。
身後三輛警用越野風馳電掣而來,紛紛停下,裏面的人走出來之後,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場景。
“你們憑什麼!”
朱真克無比憤怒,揪着一個剽悍青年的領子怒吼到:
“這些人就算是渣滓、垃圾、臭蟲,也得經過審訊傳喚開庭定罪!而不是由你們像對待螞蟻蛆蟲一樣的殘虐致死!”
青年冷冷的盯着朱真克,緩緩說道:
“怎麼,你有意見?還是想練練!”
朱真克怒極反笑:
“哈哈!練練?正好!請教一下上頭領導們的高招,讓我這土鱉開開眼!”
所長挺着肚子快步跑上來,看到屍體,明顯臉色一變,隨即上來拉着朱真克說道:
“你這熊孩子說什麼呢!快跟領導道歉!”
指導員也挺着肚子湊了上來,一眼看到地上的屍體,頓時彎下腰嘔哇嘔哇的吐了起來,吐完擦擦嘴,轉身跑到了所長旁邊。
兩個大肚子頂着朱真克的屁股,同時說道:
“你小子太不像話了!在上頭的領導面前呈什麼能呢?趕緊道歉!”
朱真克惱了,對着所長吼道:
“老頭子!你是糊塗蛋麼!是誰在我小時候就給我灌輸大道理!是誰因爲正義感一輩子上不去?你看看二叔!都已經是省廳政治部頭頭了,人家大道理說的那叫一個溜,你平時最看不起溜鬚拍馬的,怎麼?這會兒倒讓我當孫子了?你有這涵養功夫怎麼不騎到二叔頭上去啊?跟我叫什麼勁?”
所長頓時大怒,指着朱真克罵道:
“你個熊孩子!連你爹都敢罵!我打死你算了!”
說着就要脫鞋打人。
指導員連忙勸住。
朱真克理都不理他所長爹,擡眼看着眼前的剽悍青年,咄咄逼人的說道:
“怎麼樣啊長官!我也憋了一夜,早想練練手,動手啊?誰不動手誰娘炮!”
話音剛落,那青年氣勢一變,轟然一拳,毫無花俏的打來。
朱真克嘴角一勾,冷笑不已。
身子往後不動聲息退了半步,雙腳不丁不八站穩身形,同時右腿一撩,一腳就奔對面青年的褲襠裏而去。
剽悍青年一拳打空,就覺得下邊冷颼颼的,朱真克的一腳伴着風聲直奔自己褲襠,不禁大怒。
雙腿一剪,夾住襠部的同時,一隻腳順勢上前,拉近距離,雙拳齊出,對着朱真克打來。
朱真克卻突然上步,直接貼進了剽悍青年懷裏。
剛纔那一腳原本就是虛招,此時身體前衝,肩膀一抖,一個沉重無比的鐵山靠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