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魯尼和奧裏甘,從另外的房間衝出來。
二人目瞪口呆的盯着前方的聖徽之牆,有一種手足無措的荒謬感覺。
“天哪,這......這是怎麼回事聖徵之牆在發光”
“隊長,我們該怎麼做”
魯尼和奧裏甘從未見過這種可怕的情況,完全不知如何着手,呆站在又驚又急。
萊茵特斯從最初的震驚已經恢復冷靜,他全身心的貼近聖徽之牆,雙手彷彿朝拜一樣按在聖徽圖案的眼眶上,頭也不回的沉聲說:
“聖徽之牆的作用,對外是防禦不可莫測的詭異入侵,當巨大危險來臨,會發出警告,並實行封印”
“對內的作用,是鎮壓並淨化底層祕密儲藏空間的特殊物品。如果有鐘聲從內部傳出,即證明內部的儲藏空間裏也有災難發生”
“可是......隊長,你快說我們該怎麼做啊”
魯尼和奧裏甘都是急得跳腳。
但由於身份和職權的原因,二人根本無力靠近聖徽之牆。
守序者獵魔小隊,只有隊長和副隊長,纔有權力接近聖徽之牆。
“拿着我的隊長徽章,慢慢過來,不要焦急,小心被誤傷。”
萊茵特斯冷靜的說道,以迅電般的速度,從懷裏取出一枚徽章,扔向身後。然後又再快速將手掌按在聖徽圖案眼眶上,一動也不動。
魯尼搶上前接過隊長徽章,這是一枚白銀雕刻的盾型徽章,上面的圖案和教會聖徽一模一樣,底部鐫刻着萊茵特斯的名字和職位。
“來,握住”
魯尼遞出一角,奧裏甘趕緊伸手握住隊長徽章。
二人強忍着劇烈的心悸和狂暴般的壓迫感,一步一步接近萊茵特斯。直到滿頭大汗,四腳發顫,再纔來到聖徽之牆旁邊。
魯尼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被聖徽之牆的光芒閃瞎了,慌忙說道:
“隊長,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靠近我,用你們的身體貼近牆壁。並且雙手高舉按在聖徽圖案之眼上,內心吟誦守序者的教規守則,並贊誦全知奧能教會三位偉大神祇之名”
魯尼和奧裏甘趕緊照做,模仿萊茵特斯的動作,也是全身心的貼近聖徽之牆,聚精會神的進行祈禱默唸。
......
此時此刻。
夏洛克感覺自己渾渾噩噩的心靈精神,在一絲絲緩緩的回覆。心中的意念和軀體觀感也在一絲絲回覆,逐漸恢復清醒。
“我這是怎麼了”
夏洛克恢復一些意識後,立即感到駭怕。
未知的恐懼,永遠是讓人最沉淪最駭怕的根源。
夏洛克根本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但那種失去身體控制、失去觀感、失去精神意識的崩潰感覺,實在太令人難以承受。
當他清醒後,又再驟然發覺,其實心胸中心的炙熱劇痛,以及撕裂般的可怕痛楚,仍然還是存在着。
這種痛苦的來源,是內袋裏的那本古董小書,那本所謂的通靈儀式,所謂的邪惡古典......
夏洛克出門後,就把這本小書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但卻沒有想到,現在給予他最大痛苦的,居然還是這本小書。
而他之所以沒有徹底崩潰,是因爲另一個內袋裏,傳出奇異的能量,在阻止心胸中心的炙熱痛苦。就彷彿有一道屏障,將他分割開來,一點點的脫離痛苦。
“是我的懷錶嗎”
夏洛克在心悸喘息的同時,也有着欣喜。
“嘶......”
他還未從欣喜裏回過神來,再次猛吸一口冷氣。
因爲在他的腳下,一片黑色開始以可怕的速度漫延。
就像一片漆黑陰影籠罩地面,然後宛若潮水一樣泛開。
泛開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整個客廳的地面,全都被黑色侵襲鋪滿。大量的“皺紋”,開始攪動撕扯,看起來就像地面黑透了之後,即將整體崩裂坍塌。
夏洛克驚得差點跳起來,但又發覺不對勁。
因爲他踩的仍是實地,眼中所見地面被大量皺紋撕扯,就只是幻覺,讓人產生恐懼和慌亂的詭異現象。
彷彿有一扇又一扇漆黑、高大、腐朽的門戶,在地面皺紋撕扯下打開。然後是一層又一層的黑暗虛景,在被剝開,展現夏洛克的眼前。
“這......”
夏洛克驚悸不已,實在無法描述眼前的一切。
他想逃離,但腳下彷彿生根,完全動彈不了。
“來......”
“進來......”
“走近我......”
一個虛無飄緲的聲音,在最深處最黯淡的地底響起。迴盪在夏洛克的耳邊,充滿着無與倫比的誘惑和催促。
與此同時,一個鑲嵌着數不盡繁複珠寶,以及各種符文咒語,再加奇異詭祕裝飾的巨大黑金王座,在地底深處浮沉閃現。
夏洛克甚至可以看見,在黑金壘積的威嚴王座上,坐着一個身軀高大雄偉的身影。
但這個身影,卻是白骨森森,遍體是腐朽的噁心藤蔓,縈繞的觸鬚,以及各色斑瀾的熒火飄浮,透露出令人顫慄膽寒的恐懼氣氛。
腐朽的白骨頭頂上,戴着看不清形狀的皇冠。那雙若隱若現的空洞骷髏瞳孔裏,亮起一抹心悸的微光,凝視着夏洛克。
“來......”
“進來......”
“走近我......”
夏洛克的心臟砰砰砰亂跳,幾乎要炸了
他根本擋不住耳邊的誘惑和催促,渾身顫慄,有一種想要匍匐在地,並且墜入地底深淵,向着王座方向而去的衝動。
就在這個至關緊要的時刻,夏洛克猛咬舌尖,趁着最後的一絲清醒,趕緊從懷裏掏出鑲金薔薇懷錶。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
如果連鑲金薔薇懷錶都抵擋不了這種可怕誘惑,那麼夏洛克就只能認命。
啪嗒,鑲金薔薇懷錶被打開
瞬間,夏洛克再次感覺到一種微妙的清醒。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懷錶打開的內蓋鏡面上,顯現出一個淡淡的眼瞳,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同樣的瞬間,整個客廳內,所有帶鏡子的物品上,所有的鏡面上,全都泛起濃霧,然後浮現出一個眼瞳。
鏡面上的眼瞳充滿着冷漠和虛無,似真似幻。
啊
夏洛克猝不及防,聽到一聲來於遙遠虛空的吼叫。
剎那一刻
在他身下地底的黑金壘積王座上,那個白骨森森的恐怖身影,在劇烈搖晃,整個黑暗內層層疊疊的遠景,都像受到震動,在破碎坍塌。
然後,從王座上的白骨骷髏瞳孔裏,暴現出巨大閃爍的光芒
夏洛克正好與這道光芒相對,被看在眼中。
他看到一個扭曲的、不似人形的、不知如何描述的“人”,坐在虛無般的王座上,對他說出一句話:
“救救我......”
但這句話戛然而止,彷彿從未出現過。
“啊”
夏洛克同樣發出一聲慘叫,跌坐在地。
與此同時,他那如同性命般緊緊握着的鑲金薔薇懷錶上,內蓋的鏡面裏,彷彿多了些東西。
隨即,啪嗒一聲,由於夏洛克跌坐,懷錶關合。
呼
宛若有風。
客廳內所有的鏡面,全都“熄滅”。
夏洛克身下的黑暗詭異,全都消失無形。
所有的一切,都彷彿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而與此同時。
萊茵特斯、魯尼、奧裏甘,三人都是一愣。
因爲聖徽之牆完全恢復了原狀,既沒有發光,也沒有任何動靜,就像從未發生過任何事。依舊平靜、陳舊、安寧的矗立着。
“這......”
魯尼和奧裏甘,有些摸不着頭腦,你看我,我看你,啞然無言。
萊茵特斯微微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的手掌顫動了一下,像是極力壓抑着某種情緒。
隨即,萊茵特斯緩緩轉身,看向客廳裏的夏洛克。
而此刻的夏洛克,正發呆似的低頭,瞧着手上的鑲金薔薇懷錶。
萊茵特斯的目光移動,盯在鑲金薔薇懷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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