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逆天異術師 >第119章 落下一個吻
    第119章 落下一個吻

    她穿着一條潔白裙子,褪到了腰際,露出光潔白皙的後背,如初生的嬰兒那般,柔嫩的肌膚,卻引起不了他任何的聯想。

    層層疊疊的裙裾上用金線繡着繁複的蓮紋,只要一想到白花花的裙子和牀單被染成血紅的場景,他就受不了了,只想出去找魔獸殺一場!

    最後,他的視線落掩蓋在她裙襬下的銀色鎖鏈,真要命,痕祭只覺得當初從父王手裏接過這隻鳳凰是個錯誤的決定!

    但錯誤已經註定,那就讓他一直錯下去好了。

    “鏗——!”寒劍出鞘,鋒芒畢露。

    痕祭握着絕仙劍的右手在顫抖,左手按住右手,這才稍微平復下他內心的劇烈波動,他第一次用這把劍,居然是用在一個不能動的女孩身上……

    等待過程很痛苦,時刻壓制着內心的恐懼,很疲憊,鳳九邪發現,痕祭不能像她青嵐哥哥那樣照顧到她,乾脆利落地解決問題,因爲他還小,而且很害怕,所以她決定再試一次。

    “太子,我數到三,你就砍,看準了,別濺自己一臉血。”

    “好。”他壓着嗓子說。

    “一!”九邪的聲音很低,也很冷,就好像受難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二!”痕祭強迫自己壓抑下緊張,他曾經殺過那麼多次獵物,沒有一次失手,這次同樣也不會砍錯。

    “三!”

    “啊——!”痕祭大吼一聲,似乎要發泄出心裏的無名之火。

    當寒光刮過肩胛骨時,鳳九邪的身子如活魚在地面掙扎,猛地弓了起來,那一刻,只覺靈魂致死,呼吸停跳,冷汗直冒,四肢緊繃,十指死死攥緊什麼東西,嘴裏咬住枕頭上的棉絮……

    “不許停!”九邪青筋暴起,喊道。

    趁着麻木的時候,再來一次,長痛不如短痛。

    “一……”

    “二……”

    “三!”

    當這個幾乎是從胸腔裏擠出來的字出口時,“譁——!”一道劍光自痕祭手中揮出。

    痕祭的心臟停止跳動,瞳孔皺縮,在幽深的鎖凰塔內,劍氣亮得尤爲可怖,當冷冽寒光從斜側方接觸到女孩右胛骨凸起的位置時,只聽到“咔擦——!”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那一刻,痕祭只覺剜心蝕骨的痛,鑽進了心臟,蔓延至靈魂,讓他邁不動腿,發不出一個聲音。

    當他那兩刀砍下去的時候,他終於猛然頓悟,那個真正折斷她翅膀的人,假如對她有情,纔是真的厲害……

    她渾身抽搐,痛到窒息,卻沒喊出一句,大量的血從後背淌出,將純白的被單和裙裾瞬間染成殷紅,金絲蓮紋變成浴火紅蓮……

    她纖弱的十指攥緊枕頭,頭死死埋了進去,腳踝上的銀鏈因爲她的掙扎而發出“鏗鏗鏗鏗”的響動。

    而鳳凰特有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經久不消。

    當疼痛稍稍平復下去,她忽然仰起頭,看向鎖凰塔的頂端,那兒拴着一根從塔頂連着她腳踝的鎖鏈。

    痕祭怔住,他突然覺得自己錯了,原先他以爲她總看那條鎖鏈,是因爲想出去,現在他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那一刻,他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對自由的嚮往。

    她可以忍受任何痛苦,哪怕犧牲性命,只爲了生出雙翼,飛向天際,在空中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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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鳳族,嚮往自由的種族。

    他突然想到了父王的話……也許他是對的。

    “謝謝你……”她的嘴脣顫抖着。

    痕祭怔住,摸摸她的頭,道:“我給你上藥。”

    自從上次三殿下的事發生過後,他就常備着藥,就怕一個不小心她又傷到哪裏了。

    當他爬到牀上,半跪在染血的被褥上,要給她上藥時,她虛弱地說:“不用,要讓它們自己好。”

    痕祭怔住,心疼地說:“那不要疼死啊?”

    “我要記住這種痛苦,將來好讓害我的那個人加倍還給我。”鳳九邪沙啞着嗓音,弱小的軀體內迸發出巨大的仇恨。

    痕祭猛然僵住,這句話,他從父王嘴裏也聽過。

    “上藥這件事可由不得你。”痕祭語氣堅定地道。

    鳳九邪沉默了。

    撒藥粉簡直是場煎熬,不是病人不配合,而是病人太配合了,寧肯咬斷了枕芯也不喊一聲。

    痕祭再一次認同,以前是天堂,現在是地獄。

    藥上好了,他替她包紮好傷口,然後替她穿好裙子,這些事做下來,花了一個時辰,足可見痕祭太子的小心翼翼,生怕把人給弄疼了。

    忽然,痕祭來了一句:“是我大意了,下次只給你買裙子。”

    九邪有些驚訝,他那麼粗線條的男人,居然發現了……

    痕祭動作輕柔地把她放進被子裏,替她掖好被子,自己也鑽了進去,牀很大,睡四個人都沒問題。

    只是牀單有些溼,被血浸透了。

    痕祭支着腦袋,望着她蒼白的小臉:“還疼不疼?”

    她一愣,眨了眨眼睛,說:“疼只是一下子,過了那個勁,就不會疼了。”

    他搖頭:“你騙人,上次我胸口被熊咬了一下,肋骨斷了一根,還疼了我三個月。”

    “那隻熊……”九邪忽然頓住,皺眉。

    痕祭急了,心陡然被揪了起來,她應該還很疼吧?是啊,流了那麼多血,看着都疼。

    鬼使神差地,痕祭將她的腦袋抱進懷裏,將她按進自己胸膛,卻不敢碰她的肩膀,只是摟着她的脖子,極盡安撫,聲音暖暖地,帶出了疼惜:“別怕,疼就說出來,我在這裏,我會陪着你,每天都陪着你,以前的事就別再想了,我們往前看。”

    鳳九邪被他突如其來地安撫和柔軟驚到了,但他的胸膛好暖好暖,讓她捨不得離開,“太子……”

    他固執地說:“不要叫太子,我有名字,我叫痕祭,叫我的名字。”

    九邪深吸一口氣,道:“痕祭。”爲他取名的那個人,是想留下什麼痕跡嗎?

    痕祭撫摸着她的頭髮,低頭問她,神色間一片溫柔:“九兒,以後我就喊你九兒好不好?”

    九邪愣了愣,不禁眯起眼,呢喃着:“九兒……”還沒人這麼親熱地喊過她,就連那個人,也是喊她九邪……

    她忽然露出一個清淺到幾乎看不見的笑容:“好啊。你喜歡就好。”這個半大的孩子,居然給了她不一樣的溫暖。他們共同經歷了生死,經歷了磨難,一同成長了一點點。

    痕祭見她居然朝自己笑了,他就覺得值了,看來他這麼多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激動地在她的眉心輕啄一口,落下一個吻:“九兒,我的九兒,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九兒。”

    鳳九邪的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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