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眼底閃過一縷驚慌,鳳三七略微停了一會兒,挑起一側的眉毛,邪氣地說:“在找你爺爺給你說親。”
“說親?”鳳九邪訝異地高聲叫道。
但,她的聲音似乎大了一些……
也許是她的聲音讓太多人記憶猶新了,此時此刻,讓人不得不側目過來。
於是乎,門口排了長隊等候老家主接見的、各大世家家主們都往她這邊看來。
嘶……大家不約而同地倒抽一口涼氣,眼中閃過質疑和怒氣,好像在問,一個家丁抱着小姐,成何體統?難道這個家族是沒有丫鬟了嗎?
三七神色一暗,他雖然在九邪面前沒個正形,但很在意她的感受。
他並不想讓她在這個位面上,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因爲自己而受損,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了。
於是,在鳳九邪狐疑的目光下,他大大方方抱着她,走到各位世家老爺們面前,說道:“各位家主,我家小姐是身體不適,故小人才斗膽抱了小姐,還請大家不要想多了,倘若家主們走出這個門後,不小心說錯了話,毀了我家小姐的名節,那九小姐以後就再難做人了。”
衆人神色複雜,面面相覷,最終相顧一笑,頻頻點頭。
這個家丁的話已經很明顯了,前者是解釋,後者是威脅。
言下之意就是,日後若是傳出了鳳九小姐和家丁有染的謠言,必定和在場各位逃不脫干係。
以鳳老家主那個護孫女的性子,定會去查到底是誰長了這麼大的膽子,到時候,倒黴的可是自己。
這裏可沒有超級世家中的一位家主,鳳三七借了鳳府超級世家的地位,唬得他們一愣一愣地。
當然,若是同樣的話換個人來說,家主們必然不聽,原因無他,只因三七本人獨一無二的氣場所致。
向來身處高位的他,縱然是個家丁,也與旁人截然不同。
見到起到了效果,鳳三七繼續說道:“各位要想找老家主,還是請回吧,我家小姐找老家主有要事相商,一時半會你們是等不到老家主的。”
各大世家家主面面相覷,思前想後,覺得這個家丁說的是對的,他們還是先回家爲好,明日再來說親。畢竟提親這種事,還是要看緣分,尤其是鳳家九小姐的婚事,更是要老家主點頭纔算。
看着這一路的人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鳳九邪心安下來,她終於覺得,這賤貨在關鍵時刻,管用了那麼一次。
……
大堂上,只有鳳雲天一人。
他就坐在首座,神色略顯疲憊地靠在太師椅上,一邊喝着茶,一邊神色不定,似乎是在等外面提親的人。
“爺爺?”九邪叫了他一聲,聲音乖巧而甜美,滿眼都是孺慕之情,倒是叫鳳雲天愣住了,看着她的目光凝滯了一瞬。
鳳雲天高興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小九啊,我說那些提親的傢伙怎麼沒聲了!原來是你來救爺爺了?”
鳳九邪的臉上顯露出少有的嬌憨,“要是爺爺不肯見他們,他們肯定早早地被打發走了,還能輪到我趕走嗎?”
鳳雲天定定地瞧了一眼自家孫女,覺得她在這個時候來,肯定有話要說,又掃了一眼跟在
她身後的家丁,沉吟片刻,道:“管家,快上茶!小九,坐到爺爺身邊來,跟爺爺說說,這麼晚找爺爺什麼事啊?”
九邪神色微閃,接過管家奉的茶,思來想去,先不說要離開的事:“我知道爺爺是在爲我的婚事操心,可我已經長大了,我的婚事,我想自己做主了。”
鳳雲天一聽,像是想起了什麼般,眼神一變,虎着臉嚇唬她:“你怎麼和你母親一個樣?自己做主?自己做主的婚事能有什麼好結果?還不都是遇人不淑!”
九邪無奈地搖搖頭,爺爺又想起她那個叫做夜千君的便宜爹爹來了,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安慰說:“爺爺,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他,說了晦氣!今天是我成年的好日子,爺爺你您消消氣,我確實是有正事要和您說。”
鳳雲天來了興趣,這可是他家小九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和他說正事呢,他兩眼放光,期待地說:“爺爺聽着呢,你說。”
九邪神色一黯,道:“爺爺,我要出門一段時間,一個月左右回來。”
老家主雙目如電,問:“你要去哪裏?”
“沒想好。”鳳九邪扯了扯三七的袖子,把一直把自己當成背景的家丁拉到身邊說,“有三七陪我呢,爺爺您就放心吧。”
“有他我纔不放心呢!”鳳雲天低吼一聲。
他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跟當年夜千君那小子拐走她閨女一模一樣!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後生!
鳳雲天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許走!”
九邪很喫驚,雖然她知道他擔心她的安危,一時半會不會答應,但也沒想過他會生氣,他居然把三七和她爹混爲一談,這讓她措手不及。
但鳳九邪豈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人,她勸道:“爺爺!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成年了,有了自保的能力,我不想留在家裏,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就是歷練嗎?你要去也行,帶上兩個長老和你一塊兒去,實在不願意就讓初霄跟着。”鳳雲天是擔心她,她一個沒有玄力的女孩,跟着一個不正經的小年輕,能發生什麼?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鳳九邪見說不通,直接下了最後通牒:“爺爺,我今晚就走,我是來跟您辭行的,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要離開了。”
鳳雲天倒抽一口冷氣,心裏被失落填滿。
他頹然地坐了下來,神色黯淡。
他知道終歸會有這麼一天的,就跟他的女兒一樣,孫女也會離開自己。
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小九纔剛剛成年,她也要走麼?
還是跟着一個不知根底的年輕人……這讓他放心不下來,可小九卻很信任他,這讓他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一直不發一言的鳳三七,面向老家主,深深地鞠了一躬,極爲嚴肅地說:“老家主,請您相信我,三七一定會保護好小姐,不讓她受一絲傷害,若一個月後她有半毫損傷,您只管拿我試問!”
鳳雲天聽見三七這麼說,非但沒理順頭緒,反倒是氣不打一處來!他近乎咆哮:“當年千君那小子就是說了和你一樣的話,說拼死也要保護我的丫頭!可到頭來呢?我丫頭沒回來,他只帶回了我孫女。直到現在,兩人都杳無音信,你叫我怎麼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