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打敗了一般，綠箏深吸一口氣，“罷了……”
綠箏的神色一正，眉眼微挑，心中暗道：既然他們要逆天而爲，那麼她倒要看看，逆天的代價，到底是什麼！
“當我沒說，你是要當舅舅的人了，要是你們鳳族那些兄弟姐妹們還在，看到九公主有了孩子，怕是要高興得把鳳族翻了天吧？”綠箏迅速地轉移話題。
鳳初霄心中驚疑不定，不明白她爲什麼又不說了，暗暗決定今晚找九邪問個底細，免得到時候真有麻煩：“是啊，要說最高興的，肯定是我那六弟。”
綠箏柳眉微蹙：“我記得是叫金梔？”
初霄點點頭應道：“不錯，我九妹小時候總粘在他屁股後面轉，不怎麼愛粘我。”
綠箏一副“我是過來人”的表情，“我猜是你對她太嚴厲了，金梔年紀與她相差不大，也不像你這麼刻板，自然會哄那些小丫頭們高興。”
“金梔是我們家性情最好的，只可惜……”鳳初霄的神色一黯，聲音微哽。
只可惜啊，同族盡滅，竟然只有他和九妹活了下來，而他卻只能在人族苟延殘喘。
九妹有個好歸宿，倒也罷了，可宿弦塵那個男人，他總有些不放心。
不知該如何安慰他，綠箏也同他一起沉默，望着遠處連綿的山。
頭上那紫色菊花，迎着風，微微顫動。
她和鳳初霄之間，也隔了不止一層紗，而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初霄，往後若我有對……”不住你……
見綠箏欲言又止的模樣，初霄扭頭看過來，問：“什麼？”
綠箏擺擺手說：“沒事……”
……
九州，妖界，攀月樓九樓，鳳九邪房間。
枕邊的人忽然氣息不對了，還沒睡着的三七長臂一攬，撫上她的肩，輕聲問她：“怎麼了？”
鳳九邪嚶嚀了一聲，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抱住三七，額頭往他身上蹭蹭，鼻音重重地說：“初霄哥哥找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三七一愣，輕輕拍打她的肩膀，以示安撫：“你明天再回他吧，也不急在這一時，我們這兒一天，他那裏只在呼吸之間。先睡吧，明早你再回他。”
鳳九邪迷迷糊糊地算了算，距離上次和初霄談話已有一年多了，神獸大陸應該才過半天，三七說得對，“嗯……”
第二天早晨，九邪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三七趕去煮飯。
確定他離開之後，她才閃身進入劍靈空間。
這個身子越來越笨重了，走路都累，只有靈體的時候，纔會好一些。
鳳九邪現在是一步路都不想多走，剛一看見沙灘，就直接坐了下來，拔下一根頭髮，烏黑的髮絲變作一根鳳羽。
鳳羽化作一面藍色水鏡，在鏡面上打出一道七色靈力，鏡面很快就顯露出了鳳初霄的容貌。
一年不見，他還是那身衣服，九邪心裏覺得有種時空倒錯之感：“初霄哥哥？什麼事兒啊？找我找得這麼急。”
九邪忙解釋說：“我剛剛醒過來，我現在在劍靈空間裏，我讓焚夜把時差調整到和你那邊一樣了，你不用擔心我。”
初霄定了定心神，一貫沉冷的聲音裏夾着一絲怒意：“有件事想告訴你，原來想要紫陽界的並不是魔尊，而是仙帝。他想把紫陽界變成他的傀儡位面，打造一個修真帝國，讓人族的修仙者進駐，據說還要開設什麼仙府學院。”
鳳九邪心下一緊，腹中的胎兒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生氣，微微動了動。
鳳九邪默默肚子，讓他安靜下來，看向水鏡中擔憂的鳳初霄，微微一笑，以示安撫。
“龍鳳兩族的屍骨都無人收拾，他們居然就讓人進駐紫陽界了。呵呵……”冷笑過後的鳳九邪，看到鳳初霄那張臉時，就抑制不住內心的愧疚之情，“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哥哥你放心，終有一天，我們會拿回這座界面，讓那些仙族們全部滾出去。”
才半日不見，就看到她的腹部已經隆起，又見她心緒不穩，鳳初霄心裏不太放心，忙安撫道：“九妹你別想太多了，安心養胎纔是大事，等這孩子出生了，也是爲我鳳族開枝散葉了。”
鳳九邪一愣，微微一笑：“哥哥寬我的心，這我知道，我還成了有功了嗎？”
鳳初霄神色一正，說：“正是。鳳族本來就只有我們兩個，現在又多了一個。他將是我們鳳族大劫之後降生的第一個孩子，他出生的意義非同尋常。是我們熬過最初難關的希望。”
被他這麼一說，鳳九邪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來，她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初霄哥哥，你有什麼打算？”
初霄微一沉吟：“我打算過幾日就去紫陽界探個究竟，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一聽他說要去紫陽界，已經去過一次的鳳九邪，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情景，臉色登時一變，阻止他：“我的好哥哥，你千萬別衝動，你能不能等我在人間的事了了，你再去啊？”
鳳初霄明顯一怔，疑惑地問：“你還有何事未了？”
九邪對這個兄長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誠懇地說：“我還要找陸家兄弟詢問湘水的身世，我挺懷疑她的到底是誰的孩子。我們約在了中秋那天見面。”
聞言，鳳初霄一驚，兩道眉毛皺得都快成一個川字了：“陸湘水不是你和痕祭的女兒嗎？”
鳳九邪神色一暗，語聲沉鬱：“這件事我誰也沒說，但自己的孩子我心裏有數，尤其是我現在肚子裏壞了一個，我就更清楚是怎麼回事了。我沒說陸湘水不是我的孩子，她身上一定是有我的血脈，可我敢斷定事情不止這麼簡單，魔尊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可不止這些。”
初霄只能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來：“你是懷疑她父親不是痕祭？”
九邪雙眼微眯，一股奇異的情緒在內心涌動：“這倒不是，湘水的父親的確是痕祭，可……”
鳳九邪的欲言又止令初霄很不解：“九妹，陸湘水的父母你都確定了，你還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