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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5章 別給我裝傻

    陸子鳶覺得,就算是塊石頭,他都能給焐熱了吧?可他的師父,偏生變成了這個世上最冷硬的人,心都是石頭做的,他還能有什麼好臉色給別人看?

    陸子鳶分外想念十七萬年前,那個身穿七彩羽衣的少女,她是他的師父,也是他的朋友,她那時,多活潑啊?可是世道要讓你變成這樣,你還能如何?

    “此事……時機未到,暫且作罷。你和我說說魔尊送的是什麼吧。”

    見他將話題轉掉了,陸子鳶固執地說:“師父不肯,徒兒便長跪不起。”

    還是不行?曦和的腦子轉得飛快,迅速找到了理由,用上了特別懇切的口吻:“我現在的身體不適合覺醒千魔紫瞳,而且我用不了這隻眼睛,至少我還要修煉到金仙才行。你和痕寂對我好,這我都知道,但是當年我還是人族時,弦塵就與我說,不可多用。現如今,我更不敢用了。”

    “……”子鳶不確定地問,“真的嗎?”

    “師父豈會騙你?”曦和招招手,示意他起來,“好了,你把魔尊要你給我的東西拿來吧。”

    似乎是對他話裏的真實性有所質疑,過了好一陣子,曦和才聽到陸子鳶起身的聲音。

    接着,曦和的手裏多了一個小盒子,觸手溫潤,是用玉製成的四方小盒,掂量了一下,這盒子很輕,但是他覺得裏面的祕密一定足夠分量。

    魔尊從來不送便宜東西。

    坐在牀上,曦和試探着摩挲着玉盒,當他摸到盒子上面雕刻的花紋時,渾身一顫,“這,這是……鳳凰花?”

    陸子鳶坐在牀頭邊,確定地說:“師父,徒兒也覺得奇怪,這正是鳳凰花。”

    鳳凰花,鳳族的神花,怎麼會出現在魔尊送的盒子上。

    曦和往玉盒的其他面摸去,發現盒子底下也有花紋,指腹仔仔細細地摩挲着:“這是……”

    他擰了擰眉毛,終於在記憶的角落裏找到了這朵花的出處:“彼岸花?”

    陸子鳶微愣,問道:“師父,什麼是彼岸花?”

    “傳說中只開在冥界的花朵。”曦和回答了陸子鳶的提問。

    “這裏面裝的是什麼?師父您可知道?”陸子鳶又問。

    “裝的是什麼不重要,但我知道這盒子需要用什麼鎖打開它。”曦和想了想,侃侃而談,“魔尊的意思是,讓這把鎖的主人,親手打開這個玉盒。”

    “原來如此。”子鳶有些聽懂了,多問了一句,“既然您明白魔尊的意思,那您會去做嗎?”

    會做嗎?曦和斂了斂心神,緩緩地道:“我先收起來,容我再想想。”

    既然玉盒是用阿四的長生鎖當成鑰匙的,那一定和宿弦塵有關係。

    只是這鎖,並未掛在阿四脖子上,他隱約記得,長生鎖是被弦塵貼身帶着的,很可能化作虛無了。

    可是,魔尊既然把東西給他,那他肯定知道長生鎖還在。

    曦和想到了兩個名字,宿弦明和宿弦月,只有他們知道葬魂鍾裏的東西,怎麼樣才能保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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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此事,還是麻煩。

    至於玉盒裏藏着的是什麼,大約也是和絃塵有關,他本人很可能是知道的,否則不會拿阿四的長生鎖當成鑰匙。

    思及此,曦和決定先把此事先放一放,意念一動,將骰子和玉盒都收進了紫晶手鐲內,換了個話題,問道:“冥王讓我做什麼?”

    冥王救他一命,他定當感恩,只要是他能做的,他會去做。

    “冥王說,請您帶弦塵上仙去一趟極淵之地,不管您用什麼辦法,可以騙他去,逼他去,哄他去,勸他去,綁他去……只一點,您要和他一起去。”

    腦海裏將宿弦歿的影像擦過,並且將之與齊北瀾的臉重合,曦和莞爾一笑:“這倒是冥界域主會說的話,那你下次去冥界的時候,替我回了他,就說假如我找到機會,就一定把他帶去極淵之地走上一遭。”

    這也是,宿弦塵的願望。

    “冥王殿下還有一事。”陸子鳶繼續道。

    “說。”曦和點頭。

    “倘若您要跟着弦塵上仙去仙界,那阿四就不能留在這裏,他要把他接回冥界去。”

    曦和微一怔愣,站在宿弦歿的角度上,用心體會了一番,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道:“的確不能跟我去仙界,我倒是無所謂,可阿四待在我身邊,幻術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就他那張臉一旦曝光,怕是要掀起無數風波,保不齊又是一場災難。在我沒有能力保護他的時候,就讓他回冥府吧。”

    “師父,徒兒知道您想讓阿四留在身邊。”

    陸子鳶的話戳進了曦和的心坎裏,“唉,這孩子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要把他送走,確實是捨不得。但他也是冥界的太子,有職責在身,不能太任性了。都十萬歲了,還和個小孩一樣,豈不是永遠都長不大?都怪他那個兄長,把他給寵壞了,這次回去倒是要讓他歷練歷練。”

    誰寵壞的呀?陸子鳶在心裏把曦和埋怨一番,道:“師父能這麼想,徒兒就放心了。”

    子鳶仙君講完了正事,曦和也想講些正事了。

    他雙手交握,虛放在錦被上,扭頭面向坐在牀頭邊的徒弟,清冷如月的聲音緩緩自朱脣中溢出:“子鳶,鳳九歌是誰啊?”

    曦和雖然看不到他,但他親親徒兒的氣息立刻就不穩了,聲音都像是從喉嚨裏擠壓出來的,“誰啊?徒兒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莫非是師父的姐妹嗎?”

    “別給我裝傻,說實話。”曦和冷冷地道。

    緊張壓抑的空氣幾乎讓陸子鳶窒息其中,他調整好呼吸,道:“鳳九歌,是仙界的仙后,與師父無半絲關聯,您千萬別因爲名字太像而想多了。”

    “哦?我怎麼聽說,鳳九歌是鳳族最後一隻鳳凰啊?還是鳳王的小女兒?因爲排行第九,所以才叫九歌的?”曦和眼皮不眨一下地開始胡編亂造。

    “師父,您聽誰胡說的?”陸子鳶的口氣裏寫着“冤枉”二字。

    “弦塵告訴我的。”

    “他胡說的,您可不要相信。”

    “弦塵沒道理騙我。”曦和伸出左手,拍了拍陸子鳶的肩膀,說,“你要是不說實話,我要罰你跪到堂前,讓路過的人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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