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瑤心裏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卻還要裝着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好讓自己在唐惟面前一直以來的淑女形象得以維持。她說,“惟,你一定是多想了吧……”
“平時不怎麼用單個字來稱呼我。”
唐惟眯起眼睛,聲音冰冷,像是一柄利劍能夠刺穿徐瑤所有的僞裝,“之前在房間裏忽然這麼喊,喊給薄顏聽的嗎?嗯?”
爲什麼……爲什麼他會像是一切一般咄咄逼人……?
徐瑤的內心動盪不安,在不確定唐惟態度的情況下,她根本不敢隨便搭話,生怕說錯什麼暴露了自己的行爲,所以這樣的事態下最好的選擇就是——裝傻。
男人也都喜歡看起來傻白甜的女人,不管是真的還是裝的,哪怕是裝的,只要在他面前裝一輩子傻白甜,令他省心省力,那也是能夠得到歡喜的。
他們並不在乎自己身邊的女人真正模樣到底是什麼樣的,只在乎自己想看見什麼樣的女人。
甚至有的時候,徐瑤覺得,唐惟比她自己本人都更清楚,她那些溫婉大方,都是假裝出來的。
那麼明知她的野心,和她的嫁妝,卻從不拆穿,這樣的唐惟到底……
徐瑤想說什麼,就看見唐惟逼近,桀驁妖孽的臉在這一刻同她一下子拉近了距離。
她感覺自己墜入他漆黑瞳仁的深淵裏,望不到盡頭。
“我知道你可以做出來這些事情。”一字一句,如同惡魔低語,唐惟盯着徐瑤那張臉,他緩緩笑了笑,“拿到徐聖珉的資格過來參加會議,在外以我女朋友的身份調換房間,然後將房間留給薄顏和葉宵,再讓我正好看見他們一起開房的這一幕,最後你再出現——爲了打擊薄顏,也爲了證明自己的身份。”
徐瑤深呼吸,“不……我聽不懂……”
還在無力地維持無知的模樣。
她的無知和單純,都是假裝,都是演戲。
和另外一個女人那種無辜絕望的眼神……截然不同。
“不然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裏呢?”
唐惟敏銳的眼神直直鎖住了徐瑤,讓她有一種被敵人扼住喉嚨的窒息錯覺,“你的出現,這說明,你其實完全知道這裏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不是嗎?”
徐瑤臉色蒼白,“惟,你想多了,早點休息吧。洗澡嗎?我去給你放熱水……”
說完她倉皇轉身,像是想要立刻去幫他放水洗澡,姿態殷勤又討好,讓唐惟皺起了眉頭。
“徐瑤。”
他在背後喊她名字,“我都知道。”
他都知道。
徐瑤的背猛地一僵。
“所以,沒必要了。你的手段我看透了,也沒有再新鮮的了,這些年一直沒和外面澄清我們之間的關係,如今我想,是時候正面澄清一下了。”
唐惟的眼神倏地壓了下來,“澄清我和你——根,本,沒,有,任,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