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慧凡心底有點涼,那種涼到透透裏的感覺,一跟拽着她的繩子,忽的就斷了。
曲賀陽跟安琪分明有聯繫,怎麼還說找不到她的人
或許是,一個不允許找,一個只好假裝不知道。
這一夜她腦子裏亂得厲害,第二天一大早,蔣慧凡又認真的往下翻之前安琪的朋友圈,裏面還分享過很多生活用品,當她看到她的牙杯、茶杯還有拖鞋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
她不敢百分之百確定跟曲賀陽的是同款,但是真的十分眼熟。
蔣慧凡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不太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緒,轉身下樓跑去。幾乎是憋着一口氣,開了一路的車,回到了跟曲賀陽的住處。
這個時間段曲賀陽都是不在的,她回來一下他不會知道。而她也是故意選擇了這一個時間點。
蔣慧凡突然覺得,女人就是魔鬼,她甚至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察覺到很多東西。比如她打開門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東西好像都被收了起來。
再比如,她往洗手間看的第一眼,就知道曲賀陽一直用的牙杯,確實跟安琪的是情侶款,拖鞋也是,甚至像到她找不到什麼理由來替他開脫。
蔣慧凡幾乎算是明白過來了,安琪發了朋友圈的,絕對不會是不相干的,茶杯可能曲賀陽公司那邊在用。
而安琪的朋友圈裏還有很多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只不過她暫時還沒有發現同款而已。
蔣慧凡想,或許在曲賀陽的書房裏,所以她想推開門去找,結果發現他已經把這扇門給鎖上了。
她愣了愣,突然在原地蹲下去。
書房的門,在她上次進去看到那本書之前,從來都是不鎖的。
曲賀陽在提防她。
蔣慧凡拿走了自己的護照,以及其他的證件。
她怕曲賀陽萬一臨時回來,並不敢多留,很快就從屋子裏出來,在附近他跟她求婚的公園裏面坐了一會兒。
蔣慧凡已經想象不到,自己被求婚時候的美好了,她只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情十分的麻木,坐了半天以後,她突然給安琪打了個電話。
那邊的人似乎剛睡醒,懶洋洋的,“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蔣慧凡猶豫了好一會兒,說:“安琪,你真的不喜歡曲賀陽嗎”
這一個話題,不知道爲什麼,顯得有些敏感。敏感到安琪遲遲不肯說話。
可蔣慧凡的態度,也像是非要得出一個答案不可。
也就導致,這回是高傲的安琪拜了下風,她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說:“你無不無聊我掛了。”
蔣慧凡笑了笑:“其實還是喜歡的吧”
可是一向高傲慣了,不肯承認喜歡上了自己身邊的舔狗。所以,偷偷選擇送男方一些情侶款,這樣一來,得到暗示的曲賀陽就走不掉了,只好配合的陪她玩一些隱晦到不能再隱晦的曖昧遊戲。
而安琪之所以敢發朋友圈,她敢肯定,曲賀陽是被屏蔽掉的。不然那麼明目張膽的想你,就算難如登天,曲賀陽肯定也會去找她的。
這一句反問,沒得到安琪的回覆,反而更加讓她像是見了鬼似的,麻利的把電話給掛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
蔣慧凡最後找了一個情感諮詢的網站,問了自己的問題。
第一個給她回覆的人一針見血道:[跟人家用情侶用品,那是真愛了。至於你,估計是他需要一個太太,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要娶的女人,和喜歡的女人,那是兩碼事。]
之後的回答,大同小異。
總結來說,就是勸分。
都勸她趕緊分手。
蔣慧凡看着這些回答,有一刻心如刀絞,居然沒有一個人往好的方面想。
回了家她難受的在屋子裏躺了半天,然後告訴自己不能頹廢下去,她洗了把臉,從洗手間出來時給曲賀陽發了條短信。
她說:[婚禮還照常舉辦嗎]
蔣慧凡覺得,自己大概不會收到回覆,或者也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嗯”字,就像他最近一直髮的那樣。
果不其然,一直到傍晚五點半,她都沒有收到任何回覆。
蔣慧凡正要打電話跟家裏商量商量這婚禮要不然先取消算了,就看到曲賀陽的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上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讓她愣了好久,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接了起來。
曲賀陽說:“小蔣,過來開門。”
蔣慧凡有些複雜的往門的位置掃了一眼,也不知道爲什麼,他這個人不太喜歡敲門,哪怕就在門口,也非得用電話聯繫。
她有些遲疑的開了門,曲賀陽就站在她門口,看上去相當的疲倦,但是勉強還是朝她露出個笑容來,喊了她一句:“小蔣。”
蔣慧凡只是稍微讓出個位置,讓他進來。
略顯冷漠。
曲賀陽皺了皺眉,伸手將她拽到自己面前來,上下仔細的打量了她兩眼,道:“心情不好”
蔣慧凡沒吭聲。
“我最近在處理點事情,冷落了你,我向你道歉。”曲賀陽道。
蔣慧凡看他態度誠懇,心裏更加難受了,她不知道他這是真的對喜歡的人的討好,還是就是簡單對未來太太的尊重。
她不太喜歡相敬如賓的感覺,一般太過客氣的夫妻,往往愛的沒有那麼濃烈,對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來說,可能是個好詞,可放在現在,怎麼看怎麼顯得寡淡。
她忍不住試探道:“我想回去住了,這邊我不太適應。”
“你自己在這邊住了幾年,怎麼會不適應”
蔣慧凡有些咄咄逼人的說:“你就是不希望我回去吧”
曲賀陽有些頭疼,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她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幾絲不耐煩,他有些迴避的說:“小蔣,就幾天,幾天我就帶你回去。”
“不用你帶啊,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你要忙你的就忙你的,我不會打擾到你。”她看了看他的臉色,無所謂的笑了笑,“我開玩笑的,不回去就不回去吧。”
他愣了愣,似乎想開口說點什麼,但也沒有說出理由來,又伸手似乎想抱她一下,蔣慧凡卻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轉身去整理自己在餐桌上的外賣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