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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藏一個挺身,把本來壓住自己的敵人從背上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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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肉體墜落濺起的泥水,團藏如同猛虎伏兔般撲翻敵人,高揚的左手攥着剛剛讓敵人頻遭重擊的利石,意欲狠狠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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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電光火石之時,鳥臉神祕人胸膛亮起了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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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至暗的井底,這本來要算微弱的紅光,卻顯得有些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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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這光芒照耀的關係,團藏的動作微微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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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紋的形狀,和我之前胸膛上閃耀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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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被團藏撲翻的鳥臉神祕人在面臨生死關頭的時刻,因爲急於反抗,甚至忘了自己已和團藏一樣,不能使用查克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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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試圖從身體中提取查克拉,胸膛的紅光和隨之而來的燒灼感,就會提醒受術者,提取查克拉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且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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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措的舉動使得鳥臉暗部不僅沒有能對團藏的攻擊做出有效應對,反倒是因爲胸口灼痛的關係,整個人縮成一團,喪失了所有反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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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敵人這遭到反噬的樣子,團藏索性把右手也舉了起來,與左手一同攥住尖利的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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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求,一擊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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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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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藏的石塊狠狠揮落,和這必殺一擊同時響起的,是團藏身下的鳥臉神祕人,那驚慌失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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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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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戴着鳥臉面具的傢伙,他的喊聲十分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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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藏手中的利石,在重重墜下後,順着他的面具滑了個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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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依舊捱了一擊,可在收了力的情況下,團藏的這次動作,並沒有要了鳥臉神祕人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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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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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複了鳥臉神祕人剛剛的話,團藏一直以來竭力迴避的事情終於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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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三代目火影漩渦水戶連續直授的特殊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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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沙漠裏出現卻又消失無蹤的神祕『傀儡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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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有素的追擊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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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直屬的宇智波三人組了無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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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臉的暗部和他手中的金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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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面前這個,知道自己名字、卻必欲置自己於死地的鳥臉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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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雜的信息一時間在團藏腦海中橫衝直撞,不知怎的,團藏此刻,竟覺得自己好似要被撕裂成兩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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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開了緊握的利石,雙手不自主地抱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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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這恰恰是給了鳥臉暗部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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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覺得直接尋摸石塊會引起團藏警惕,鳥臉暗部沒有伸手去探找武器,而是凝聚了力量,一腳蹬出,直中團藏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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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踢中的團藏縱使正處於腦海混亂之中,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亦是讓他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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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鳥臉暗部並沒有給團藏反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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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遭到重擊的團藏的身體前傾,鳥臉暗部又用一記右擺拳狠狠擊打在團藏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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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狹小的井底,如此的攻擊讓團藏端直撞上井壁,又反彈滾在了泥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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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攻擊,不僅讓團藏在井壁上撞得頭破血流,更讓他癱軟在井底的泥水裏,連動一動手指,都難如登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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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無力躺倒在井底爛泥裏的團藏,鳥臉暗部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然後用手捂住先前被團藏用利石刺中的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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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番的激鬥後,直到這時,他纔有功夫,去試着查看自己的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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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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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團藏握着利石,曾經兩次成功擊中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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踝骨碎裂,腰部遭刺傷,之前還沒注意,鳥臉暗部現在才發覺,大量的血液已由傷口離開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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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陰冷潮溼的井底,失去血液,就意味着失去溫暖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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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因爲胸口詭異的發光紋,鳥臉暗部到現在,都不能提煉查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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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爲不能提煉查克拉的原因,身爲上忍的鳥臉暗部,才和麪前這位已經躺倒的任務目標,進行了一場『非忍者式』的肉搏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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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腐臭冰冷的爛泥裏進行一場類石器時代的肉搏戰』,即使對一名忍者來說,這也是糟糕地不能再糟糕的戰鬥經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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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和火之國偏遠村落裏三歲開襠褲小孩的玩鬧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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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和團藏剛剛的爛仗下了個定義,鳥臉暗部強忍着腰間和腳踝鑽心的疼痛,探手尋摸那塊先前被團藏丟下的尖利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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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着身遭膨脹井壁所散發的刺鼻氣味,和將手探入身底冰冷爛泥那如同針扎一般的痛感,鳥臉暗部終於找到了那塊決定着雙方生死的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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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握在手裏,鳥臉暗部只覺得這石塊有一種說不出的滑膩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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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畢竟,這是沾染了自己鮮血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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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器時代的戰鬥,終究要用石器時代的方式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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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瘸一拐的方式挪到了團藏身邊,爲了防止出現被團藏『一膝爆蛋』這樣的無厘頭未來出現,鳥臉暗部這次,再沒有騎上團藏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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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艱難地跪在團藏的頭旁,以便用手中的石塊,徹底完成三代目火影漩渦水戶交付給自己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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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殺了團藏後,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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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經歷過戰國末期和木葉村建村時代以及第一次忍界大戰的老人,鳥臉暗部具備出色的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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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明白,即使在這裏成功殺掉團藏,不能使用查克拉的自己,恐怕也逃不出這口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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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同伴救援自己根本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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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無論那閃耀着虹光的甬道是什麼,跟在團藏身後的,自始至終都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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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鳥臉暗部,倒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有些唏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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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作爲一名忍者,始終都應該把『任務的完成』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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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完成任務』就已經很好,畢竟在戰國時代,很多忍者即使身死,也未必就能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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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這最後的時刻,說兩句話,也不算違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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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的鳥臉暗部,衝着從剛纔起就一動不動、宛若死屍的團藏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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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藏,或許你不會相信,但我還是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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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臉暗部喘了口氣,隨後努力把手中石塊舉過自己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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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你,真的不是個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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