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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二章似夢

    清酒入口很淡,但是很純,口感很特別。李成蹊不是特別好酒的人,也不禁爲這種清酒的口感讚一聲:“很特別!就是勁道差了點。”

    平時看着很安靜淺間恭子,此刻卻略帶豪爽。端起酒瓶,舉止雅緻的給李成蹊斟酒後,突然一拍腦門:“李桑稍等!”說着起身,匆匆而去。李成蹊倍感意外,她還有什麼別的準備?

    從房間裏出來時,淺間恭子換上了一身和服,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這是一件素白底子印着粉色小花朵的和服,李成蹊不知道這種花的名字。踩着小碎步的和服女子,臉上帶着謙和卑微的笑容,緩緩的挨着李成蹊坐下。

    “李桑,我一直在幻想有一天,我穿着這身和服給您陪酒。這是我最喜歡的一身和服!”

    聲音柔的就像脈脈的流水,李成蹊一時恍然。眼前這個女子,有着日本女子特有的氣質。李成蹊看過一部電影,一個華夏知名影星演繹的一個日本藝伎。對比眼前這個貨真價實出身貴族的日本女子,纔有一種這纔是日本傳統女性特有魅力的感覺。

    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李成蹊很難有語言來形容,大概是將女人那種柔弱體現到極致的同時,還能勾起男人施暴的慾望。對,就是這種感覺!

    淺間恭子再次把酒杯端到嘴邊的時候,李成蹊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張嘴喝了下去。眼神很難離開眼前這個異族女子特有的視覺感,站着的時候明明遮掩的很嚴實的領口,坐在身邊是微微的張開,露出一條通往真空的視線。

    “我以前看過一本書,講的是近代華夏留學生的故事。書裏提到,當時的日本女人穿和服的時候,不着內衣,不知真假。”李成蹊脫口而出,淺間恭子聽了身子微微一顫,拿起酒壺,一手扶着和服的袖子,一隻嫩蔥白的手倒酒,口中低聲近似呻吟:“怎麼,李桑想知道這個麼?”說的是日語,李成蹊沒聽明白,卻被這種聲音勾起了燥熱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呢?李成蹊有點奇怪,平時白酒喝半斤都沒事,今天才喝了幾杯清酒,就有點把持不住,心旌搖曳。真是咄咄怪事!

    酒杯再次被端在嘴邊,李成蹊近似本能的張嘴喝掉,身邊的淺見恭子站了起來,雙手張開,轉了一個圈子,回頭時嫵媚一笑:“李桑,我好看麼?”

    李成蹊必須承認她現在有一種特別的魅力,下意識的點點頭。淺間恭子滿意的笑了笑,緩緩轉身,輕解羅裳,和服緩緩滑落,露出一個白玉般的身軀。

    …………

    如同做了有個綺麗的夢,醒來時窗外是清晨,懷中淺間恭子睡的很安靜,側身蜷縮像一隻貓。李成蹊很努力的去回想昨夜的事情,發現自己局部斷片了。有一部分記憶,怎麼都想不起來了,記起來都是淺間恭子縮在自己的懷裏,臉上紅潤未消,不斷的用日語告訴他一些事情,可惜李成蹊沒聽懂。如果他聽明白了,會知道這是淺間恭子在傾訴!

    良好的出身,良好的教育,付出的代價是束縛。在學校裏,別的同學可以肆意放縱,她卻必須規規矩矩的生活。如果聽懂了,李成蹊會驚訝於,淺間恭子的孤獨。她與同學之間的交往,總是帶着一層隔閡。她不屑於那些同學,在高中時期爲了物質選擇援助交際。而不缺物質的她,在高中乃至大學時期,沒有遇見一個心儀的男子。

    家裏也有給她介紹一些所謂的青年俊彥,但是淺間恭子一個都沒看上,本能的牴觸這些介紹的對象。理由很簡單,這些人與她的關係,是建立在家族理由的基礎上。

    這就是所謂的叛逆吧?一直到見到李成蹊,淺間恭子最初對他充滿了提防,後來發生的事情導致了一見傾心的後果。淺間恭子很想不管不顧的追隨李成蹊的腳步,但是現實卻殘酷的阻止了這一切。

    李成蹊的記憶中,淺間恭子就是這麼一直在說,他迷迷糊糊的聽着,一直到她睡着了。

    從牀上起來,找衣服的時候才發現,疊的整整齊齊的擺在椅子上。衣服就壓在和服上面,這到底有什麼講究,李成蹊不得而知。穿戴整齊,看着還在沉睡中的淺間恭子,李成蹊幽幽嘆息一聲,轉身悄悄的離開。

    客廳裏頭,井上雅惠端坐,看見他出來便站起來鞠躬:“李桑,以後不要再來了,拜託了!”李成蹊和明顯的一愣

    ,旋即表情僵硬的點點頭:“好吧,我知道了。”

    開門出去,李成蹊頭也不會,不是他殘忍,而是心懷愧疚,不敢回頭。

    井上雅惠推門進去,看見跪在衣櫃前的淺間恭子,身上一絲不掛,手在輕撫一抹白布。頭也不回道:“他走了麼?”井上雅惠點點頭:“他走了,恭子小姐,以後不能再這麼任性了。”

    “如果我放棄家族的繼承權呢?”淺間恭子回頭看她一眼,井上雅惠大驚失色,跪地俯身於地:“恭子小姐,請三思!”淺間恭子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回去以後,我會告訴家裏,我不會接受家裏的安排與其中某一個男子結婚的。我認爲,單身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李成蹊被古明銳一個電話叫過去了,按照地址打車找過去,古明銳和梁亮都在樓下等着他。見他來了,也不往裏招呼,直接往車上拽。

    “今天是怎麼了?都不讓進家門了?你說這大清早的,你們也不招待一頓早飯?”李成蹊奇怪的問一句,古明銳聽了苦笑道:“你當我不想啊,我還餓着呢。”

    “什麼事情這麼急啊?”李成蹊收起了笑臉,古明銳笑道:“別這麼嚴肅,也不是什麼急事。燕子的爺爺,那邊一個電話打來,我就被從牀上踹下來了。這女人快生了,我惹不起她,趕緊的去給她忙活唄。那邊老人起的早,電話來的就早了點。我們年輕,抗着吧!”

    李成蹊聽了這才笑道:“你可不能餓着,對胃不好。”梁亮笑道:“我也是這麼說啊,可是明銳哥不聽啊。”李成蹊笑了笑:“先找個地方喫點東西,清淡一點就行。我不喫沒事,明銳必須喫。你這身體,五年內不出毛病,纔算是痊癒了。”

    這麼一說,古明銳不說話了,梁亮招呼司機,找個地方喫早飯。李成蹊強調了一句:“喝粥最好!”司機熟門熟路的給了找個粥鋪,三人一人叫了一碗粥,李成蹊還要了一籠小包子。喫飽了,這才繼續上路。

    在車上,李成蹊摸出煙來想點,看看古明銳,收起來了後閉目養神。這個細節古明銳看的很清楚,默默的記在心裏不提。李成蹊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瞌睡,車子一路往西,五環邊上快六環了。被叫醒的時候,看見車子進一個大院內。

    沿着林間的道路,過了一道崗哨,車子停在一個兩層的老式小樓前,看着圍牆上爬滿的牽牛花下面有一些乾枯的藤蔓,可想而知這個院子有幾十年了。

    “李子,老爺子九十六了,隨時都會走的年齡。所以啊,你別有壓力!”古明銳一臉的緊張,卻在安慰別人,搞的李成蹊呵呵一笑:“我沒緊張,是你緊張。”

    “嗨。別提了,老爺子對我期望挺高的,我不爭氣,得了重病。幾年下來,什麼都耽誤了,我一直覺得,愧對老爺子。”古明銳變得有點話嘮了,李成蹊很奇怪道:“你之前是什麼軍銜?”古明銳笑道:“不高,上校,正準備提一級呢。本來還以爲自己在四十歲時扛上一顆星的,現在我這樣子,什麼都沒了。”

    李成蹊拍拍他的肩膀:“我覺得你想多了,什麼好都沒有身體好重要。人這一輩子,古人總結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個人更欣賞這一句,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說實話,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獨善其身!你可別小看了這個善字,含義很深啊。所以啊,不要苛求太多,你還有家人,還有妻兒。要我說,你是失去了一些,但是也得到了很多。”

    古明銳聽着點點頭:“沒看出來啊,你還挺會安慰人。”李成蹊一點都不客氣:“我學過心理學!你要是覺得我說的對,請給點掌聲!”

    “我給你一巴掌,說你胖還喘上了!”古明銳一下就樂了,李成蹊這個人其實很有意思。如果跟你不熟,不拿你當朋友,他就是聊天終結器。如果跟你做了朋友,還是很有趣的一個人。古明銳心裏如是想着,院子內一個老人坐在輪椅上,被一個士兵推着走。

    “爺爺,我來看你了!”古明銳走上前,大聲說話。老頭很瘦,臉上佈滿了老人斑,看見古明銳便擡起手來,沒什麼力氣卻顯得很有氣勢的擺了擺。

    李成蹊不緊不慢的跟着進去,古明銳蹲在地上跟老人說話,梁亮則趁機問身後的士兵:“昨天檢查的結果出來麼?拿來看看!”這時候屋裏出來一個阿姨,看着只有四十來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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