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拉，一聲東西被砸在地上，碎了的聲音，碎片落在蘇風雅的腳旁邊。
“神經病，滾開，趕緊從這裏跳下去算了。”蘇風雅快要崩潰的喊着。
本來的大家都有些畏懼，蘇風雅在這麼一喊，好幾個都直接小腿顫抖，後退了。
任誰都不敢靠近這樣的病人。
蘇婉婉站着沒動，她看清楚患者病情之後，表情略微變了變。
這樣看着驚悚的病，她自然也沒見過，以前看過那些圖片也好，患者也罷，完全和眼前這個沒有可比性。
看着都覺得驚悚，患者肯定會生不如死吧！
“他真的傳染嗎？”
“多種病菌，只要靠近他近一點，傳染的可能就多一些。”
“還是能有多遠離多遠，太恐怖了，有病就有病，還精神有問題。”
同學們悄悄的討論着，下一秒都躲到後面去了，原來的一羣人，現在只有蘇婉婉沒動。
“蘇婉婉。”葉蕭蕭忽然開口，眼神帶着讚美，語氣輕緩的說，“你是硯老師的關門弟子，你給大家做個表率吧，有問題嗎？”
“不穿那種防塵服嗎？”
“怎麼感覺我渾身難受，會不會別傳染了？”
“這種病，任何人被傳染了，還活什麼？”
“患者脾氣不好，還好像有精神病，萬一靠近他，忽然發瘋了……”
學生們還在悄悄議論，即使葉蕭蕭在這裏，大家在面對有血有肉的情節的時候，都退縮了。
“都給閉嘴，在說話讓你們幾個給患者看病。”
錢曼席開口呵斥那些同學，聲音陰沉。
“蘇婉婉加油，硯老師的最後一個學生，應該最厲害，葉小姐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蘇婉婉是學妹，更應該優秀啊！”
“硯老師是醫學界最有名望的，葉小姐是華盛的講師，蘇婉婉不會什麼都會吧！”
“蘇婉婉快點啊！”錢曼兮說着拉着蘇婉婉，她語氣冷颼颼的說，“蘇婉婉今天的他就是明天的你，饒是你手段在多，顧少再也不會見那麼噁心的你了，好開心呀！”
“婉婉，有沒有把握？”
葉蕭蕭關心的問道，眼睛滑過暗光，似乎蘇婉婉說沒把握，就換其他人了。
“肯定沒問題，你對我太好了。”
說完她緩緩走去，遠遠的都聞到那種噁心的味道，她此刻一點一點的靠近，更是讓人作嘔。
蘇婉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病人，他應該很痛苦的，她忽然問葉蕭蕭，“他能正常溝通嗎？”
“能說話。”葉蕭蕭語氣很是柔和，可眼底劃過歹毒，她又說，“可他好像更喜歡發瘋，溝通太少。”
蘇婉婉聽到葉蕭蕭的話，她繼續觀察着病人，走進了一些才確定他是個男人，眼神渾濁完全沒有一點的光，臉上看上去血肉一片。
內心狠狠的一抽，她慢慢詢問，“你別怕，我是醫生，我是給你看病的，你有什麼和我說可以嗎？”
病人站在那裏沒有動靜，似乎他耳朵也有問題。
葉蕭蕭沉默不語，但很是滿意的模樣。
不出所料，病人完全不搭理蘇婉婉，她直接走進病人，開始給病人做基本的檢查。
那些怕的要死的學生，見蘇婉婉直接靠近病人，他們躲這麼遠都怕傳染，蘇婉婉不怕嗎？
他們的驚訝，蘇婉婉直接無視，她發現病人微微的有了一些動靜。
“感覺是不是非常難受，總想抓，還是現在直接沒感覺了？”
蘇婉婉耐心的問着問題，然後打開藥箱。
病人緩緩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面前穿着白子褂子的蘇婉婉，表情十分的嚴肅又認真。
“……”
病人依舊一聲不吭，蘇婉婉不氣妥，她繼續開口說，“現在要給你皮膚消毒，會有疼的。”
蘇婉婉熟練的幫他擦了一下傷口，她明顯感覺到病人微微的一動。
“對不起，我輕點，”蘇婉婉也一僵，自顧自的說，“因爲你的傷口很嚴重，剛開始會疼，堅持一下就好了。”
說完她繼續手下的動作，碘伏這次沾到傷口的時候，病人沒有反應，蘇婉婉想或許是長久的疼痛，讓他麻木了，能堅持到現在真的很厲害。
蘇婉婉繼續在他額頭擦拭傷口，病人一直低着臉，整張臉的下面部分看不到，他要是不擡頭，她看到的部分比較少，蘇婉婉語氣慢慢的說，“你額頭現在第一步完成了，你擡起頭行嗎，這樣我才能看到你其他的傷口。”
病人依舊不說話，但眼睛微微動了動，過了幾秒鐘，他擡了擡頭。
“好的。”蘇婉婉看他配合自己，她又問，“是癢還是痛？”
病人眸底變了變，他張張嘴，聲音有些聽不清吐出一個字，“痛。”
“很痛是吧！”蘇婉婉見他說話，眼神帶着鼓勵，語氣有些讚賞的說，“看來先生真的很堅強，很多人都會承受不了。”
那人目光更加深沉，他在別人眼裏是神經病，或者是細菌，根本無人把他當人，誰還會鼓勵他？
任何人帶着討厭，恐懼的目光看他，都憎恨他怎麼還活着？
他纔不稀罕別人的想法和看法，可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正常的說過話了。
蘇婉婉感到病人眼神帶着一點點溫度，她微微笑了笑。
“沒事，我問你問題的時候，你回答是或者不就行了。”話落蘇婉婉繼續研究他的傷口，“你這個過幾個小時癢一次，然後你就開始抓……”
“蘇婉婉，你夠了，不懂別胡亂猜測，不行讓其他人來。”錢曼兮大聲吼道，捏着鼻子走進了些。
她下巴高高擡起，居高臨下的看着蘇婉婉，病人只要她看一樣，就想作嘔。
“不懂，就對病人說對不起。”錢曼兮直接不屑的站在蘇婉婉身後，她一把拉過蘇婉婉。
想通過拉扯，讓蘇婉婉撞到病人傷口上，噁心的血水弄在她身上。
“滾。”錢曼兮剛要拉着蘇婉婉，但病人卻伸手去推她。
他這反應，大家都驚呆了，明明是一堆細菌，他還會照顧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