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叔直接掐住了那個人的胳膊,“那些紙人是我燒的,有什麼衝我來,你打孩子算什麼本事。”
其實我二叔這麼說,雖然很感動,但是卻又有些臉紅,因爲我現在也二十多歲了,其實我自己覺得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可是在二叔的眼裏我還是個孩子。
“好,你還敢承認,很好,我們的孩子死在外面,現在回靈魂也回不來了,你說該怎麼辦?”眼前的壯漢說着居然抹起了眼淚。
想想也是,畢竟孩子纔去世二十來天,當父母的本來就還沉浸在中年喪子的痛苦當中,現在卻又發生這樣的事情,肯定是很難過的,想到這,我居然到有些同情他們了。
“二叔,怎麼辦,這件事還有補救嗎?”我走到二叔身邊小聲的問道。
“補救個屁,這些紙人只有第一次做出來纔有用,之後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有用的,我要殺了你們。”壯漢說着就衝我們招呼過來。
幸好有幾個人過來抱住他,纔沒讓他動手。
這時又走過來一個人,一個尖耳猴腮,長得挺瘦不高,但是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你說你們來我們這裏幹啥,這裏窮鄉僻壤的,要是將你們殺了埋了,誰會知道?”那個小個子陰狠狠的衝我們說道。
當我看到他的眼神之後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那兇惡的眼神恨不得要殺了我們,“難道你就不怕警察?”我說道。
那人一聽警察就笑了,“天真,警察來我都敢給他宰了。”
恐懼感讓我無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趕緊像二叔看去,希望二叔有辦法。
可是二叔又不是神仙,而村民們一聽那個人的話,都朝我們走了過來。
而二叔一直緊鎖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停,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來說給我聽聽。”小個子問道。
而其他人聽到之後也就沒有在往前走過來。
二叔沒有說話,只是向前走去,攬着小個子的肩膀往人羣外走了出去。
然後又過去幾個人,想必是那些失去家人的人家。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二叔才走了過來,而人們的臉上也沒有剛纔那種怒氣。
“沒事了?”我小聲的問道。
二叔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跟我來吧。”剛纔那個小個子招呼着我們。
我也摸不着頭腦,看二叔跟着走,我和大勇也只好跟在二叔後邊往那個小個子家走去。
回去之後,小個子還給我們安排地方睡覺,可是現在哪裏還有心思睡,躺了沒有一會兒看到天亮了起來,問二叔,他也不跟我說。
而天亮小個子就招呼着我們喫飯,這更讓我有些納悶,剛纔還信誓旦旦的要殺掉我們,可是我二叔跟他們說了話之後居然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不知道二叔跟他們說了什麼。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還給我們做的好的,還
燉了一隻雞。
“二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現在都懷疑這是要毒死我們,讓我們做個飽死鬼,弄得我看着碗裏的雞肉直咽口水,也不敢動。
得,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也就吃了起來。
“行了,你的要求我滿足你了,你是不是該履行你的承諾了。”小個子說道。
“那是當然,你去把他們都叫來吧。”二叔說道。
不一會兒,就來了二十多個人,有男有女,這些有些應該是兩口子的,應該都是死者的家屬,他們一人身上抱着一件衣服。
“還要什麼,你說吧,我給你準備。”小個子說道。
“香,香爐,硃砂,黃紙,就這些吧。”二叔說道。
我也不知道二叔這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趁小個子去準備東西的時候空擋,二叔突然伏在我的耳邊跟我說道,“等下我被魂魄上身之後你就問他們知不知道司機是誰,司機長得什麼樣子。”
我這才知道原來二叔跟他們是這種交易,原本那些紙人是用來招魂的,而現在二叔卻直接將自己當做媒體,將那些死者的魂魄招到自己的身上,雖然我不知道這樣會給二叔帶來什麼負面的影響,但是我想應該後果還是很嚴重的,不然二叔也不會等那麼長時間才說這個辦法。
我剛想問下二叔還有什麼問題,小個子就已經準備好東西,拿了過來。
二叔先是將香爐擺在桌子上,然後點燃五支香用手託着拜了八方纔將香插到香爐裏,然後攤開黃紙,問着小個子孩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後用硃砂寫到黃紙上,之後放到蠟燭上燒掉,然後將紙灰和到水裏,二叔直接端起來就喝了下去,然後穿上了小個子找出來的衣服。
那個東西我以前是喝過的,那個味道,那個感覺,即便是現在想起來我都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當二叔直接幹了那碗水我就知道這纔是剛剛開始,後邊還有那麼多人。
二叔喝下去之後就開始嘴裏唸唸有詞,然後輕輕喚着那個人的名字,不一會兒閉着眼的二叔就睜開了眼睛,只是現在從二叔的眼睛裏看不到眼黑,全都是眼白。
而小個子就在旁邊,一看這情況就知道是他兒子的魂魄已經上了二叔的身,就趕緊問道:“狗子,你死前還有什麼遺願沒有完成,以後還需要什麼東西……”
總之問了很多,然後“二叔”一一回答着,只是這個聲音已經不是二叔的聲音,而且一個陌生的聲音,應該就是小個子孩子的聲音的了。
小個子聽着聽着就哭了起來,聽小個子的話,他媳婦兒應該是死的挺早,本來和他兒子相依爲命,可是他兒子卻先走一步,想想也怪可憐的。
只是“二叔”後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想應該是快到時見了,便趕緊問道,“我問你個問題,你還記得車禍的司機是誰嗎?長得什麼樣子?”
“不知……”道字還沒有說出來二叔就直接癱坐在準備好的椅子上。
“怎麼樣?”二叔慢慢地睜開眼睛,然後問道。
我看到黑眼珠就知道這應該就是二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