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吧之後，裴秀研埋怨宋樂道。
宋樂皺着眉頭，沒有回答。
他知道裴秀研說的是酒吧裏對宋允兒出言不遜的兩個酒鬼，也知道自己最開始其實沒準備出手殺人，只是因爲某種未知原因才突然起了殺心。
‘是什麼原因讓我起的殺心，之前多次輪迴世界裏積累下來的負面情緒，還是在這個世界裏忽然受到某些因素的影響呢？’
他在心裏思索着。
宋允兒不滿裴秀研的埋怨，忿忿地說：“爲什麼不能，他們只是NPC而已。”
雖然也經歷過數個輪迴世界，但宋允兒的心智一直沒有太過成熟，至少不能做到把輪迴世界裏的土著角色當成真人看待。
這裏邊有她年紀小的原因，也有宋樂對她的保護太過嚴密的因素。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後者也是造成她進步不大的主要原因。
裴秀研沒有理會宋允兒的挑釁，看了看陷入沉思的宋樂，意味深長地笑笑，說：“看來，宋樂你對那些存在也有了一定的察覺啊。”
宋樂猛然回頭，用警惕的眼光掃視了一眼酒吧門口附近的小巷。
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一些，只是看到了一個剛剛消失的黑影，並不能分辨出那到底是什麼。
或許是人類的背影，但也有可能是貓狗之類的寵物身影。
“如果你說的那些存在，是那些對我有惡意，用某種奇怪的能力對我施加影響，讓我不由自主產生殺心的傢伙的話，那我得承認你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
宋樂一邊思索一邊回答，語速比平常要緩慢很多。
裴秀研點點頭，說：“宋樂你很聰明，感覺也很敏銳，這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宋樂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裴秀研。
宋允兒不甘心被裴秀研無視，主動問道：“大媽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感覺敏銳是壞事？”
“你這小丫頭啊！”裴秀研不再試圖辯解自己不是大媽這回事，搖搖頭，略微無奈地說：“感覺敏銳的人，可以提前察覺到別人的敵意，也可以提前預知某些危險，這自然是好事。”
她頓了頓，跟宋樂對視一眼，幾不可察地對宋樂點了點頭，意有所指道：“可是如果太果敏銳的話，也會被敵人利用。”
“據我所知，有很多精神系的卡片，可以專門針對感覺敏銳的人設下陷阱，如果感覺不夠敏銳甚至沒有辦法察覺，反而能避開陷阱。”
“還有這種事情？”
宋允兒好奇地問。
宋樂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說，剛纔我心底突然涌起的殺意，確實是受到那些存在的影響嘍？”
裴秀研點頭，簡短回答：“是。”
“你們在做什麼嘛！都不理我！”
宋允兒嘟着嘴抱怨。
宋樂拍拍宋允兒的後背，下意識地替她梳攏因爲奔跑而散開的秀髮，同時也在十分認真地思考。
片刻後，他沒頭沒尾地問：“有什麼影響？”
裴秀研臉上露出笑意，慢條斯理地解釋說：“從長遠來看，肯定會影響最終的劇情走向，有可能造成我們走上另外一條劇情線，繼而失去與陳夕她們匯合的機會。”
“只不過，具體怎麼做，就要看你們怎麼選擇了。”
宋樂猛地擡頭，問：“怎麼選擇？”
裴秀研語速略微加快，回身指指酒吧大門，“我們可以返回去，在倫敦城的巡查到來之前處理好屍體。”
又指指離開小鎮的街道，“我們也可以就此離開，只當沒有事情發生過，等到了下個小鎮，繼續今晚耍過的把戲。”
宋樂追問：“有什麼區別？”
裴秀研表情淡淡地道：“區別就是前者會讓我們置身危險，甚至有可能被抓起來關進監獄。”
“而後者，則會讓我們遠離危險，只是有可能錯過與陳夕她們匯合的機會而已。”
“我選擇前者。”
宋樂篤定回答，然後毫不猶豫地向酒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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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來兩杯冰金酒，一杯蘇打水。”宋樂丟過去一枚印有維思堪納女王頭像的金幣，指着用敵意目光盯着他們三人的酒客們，很大方地說：“給在場的所有朋友每人一杯，剩下的，就當做你的小費好了。”
在這個小鎮裏，一枚維思堪納金幣的價值極高，遠遠超過幾百杯冰金酒。
至於酒保的小費，他一輩子收到的小費加起來也沒有這枚金幣高。
很顯然，宋樂這不是有意當冤大頭，而是有目的地想要用這枚金幣收買人心，防止有人在巡查到來時說出對他們不利的證言。
酒保和酒客是這麼理解的，也非常願意合作。
不止是爲了宋樂的大方，更是懾於宋樂的狠辣。
地上兩名酒鬼的屍體足以說明這一點。
不過嘛，宋樂的真實想法不完全是收買人心，還包括向暗中出手的那些傢伙示威的意思。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那些存在似乎不是什麼富裕人士。
至少從他觀察到的蛛絲馬跡來看，確實應該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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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酒保的掩護，還有貪財的酒客的配合，宋樂只花了不到2分鐘時間就處理掉了兩具酒鬼的屍體，還順帶着把酒吧地板上的血跡給拖了一遍。
屍體被丟進了被冰凍的小河裏，一時半會兒巡查不可能發現得了。
至於血跡，也只是表面工作而已，畢竟這個時代的英倫人，還沒有能力通過血液找出殺人真兇，就算宋樂一直站在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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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分鐘後，兩名頭戴高帽的英倫巡查推開酒吧大門，趾高氣昂地走了進來。
“聽說，這裏發生過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其中那名年輕些、臉上長了許多雀斑的巡查意有所指問道。
另外一名頭髮蒼白的老巡查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盯着坐在吧檯跟酒保要酒的宋樂看個不停。
在鎮子裏生活的所有人他都認識，只有這三名男女他沒有見過，尤其是那個非常帥氣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