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搖搖頭，“還在被搶救。”
沈謙眉頭一皺，臉色又白了下去。
“不過，我們的人打聽到，這一夜，厲家老宅倒是熱鬧的很，不僅聚集了厲家自己的人，還來了厲夫人孃家那邊的周家和寧家的人，還有那個周嘉容被打得要死不活，被厲霆晟的人丟在了厲家老宅的門口，然後被厲家的人拖了進去。”沈先生語氣玩味的說道。
沈謙悶悶的垂下腦袋，“這消息有什麼用？”
沈先生笑了，“沈謙，你還是太年輕了，沒察覺裏面有什麼關竅。我問你，厲霆晟出事了，厲家肯定是要報仇的，但是他們沒有急着追查，卻只收拾了一個周嘉容，爲什麼？”
被沈先生一提醒，沈謙眉頭狠狠一跳。
熬了一晚上，他剛纔腦子有點生鏽，根本沒聽出關竅來，他父親的話裏，說的不是周嘉容被人打得要死不活，而說的是周嘉容被厲霆晟的人手打得要死不活丟在了厲家門口，又被拖了進去，所以......
“厲家以爲傷害厲霆晟的是周嘉容？！”
沈謙難以置信。
他臉色變了幾遍，“不是周嘉容做的，周嘉容一定不會認的吧？”
沈先生冷笑一聲，“你怎麼就覺得，就不是周嘉容做的呢？”
沈謙驚呆了，因爲他知道是他自己的啊——
不對，等等！
“爸，你的意思是，是周嘉容做的。”
沈先生端起面前的茶，啜了一口，冷淡笑道，“嚴格來說，應當可以說是你和周嘉容各爲其幫兇，你是周嘉容的幫兇，周嘉容也是你的幫兇，你們都想暗中給厲霆晟一點麻煩，但你們兩個疊加起來就把事情弄到了這個地步。”
“爸，這只是你的猜測，萬一你猜錯了呢。”
沈先生幽幽的笑了，“我的直覺一向很靈，沈謙，厲霆晟死不了，你和周嘉容都平安了。這次的事，你就當自己沒做過。”
沈謙眸子緩緩地睜大，“當什麼都沒做過，我怎麼昧得了良心？”
沈先生眯起眼，放下茶杯，口吻突然變得嚴厲，“你也可以向厲霆晟請罪，但前提是，許若晴沒出事，否則，你就別蠢到帶着整個沈家一起陪葬！”
沈太太在一旁聽着這話，心裏不是滋味，她無法給出意見，只能憐憫的看着自己內心痛苦的天人交戰的兒子，“謙兒，你長大了，是要知道這社會並不是那麼美好的時候了。”
說完，沈太太走向沈先生，“你熬了一晚上了，過幾個小時後還要處理私印的事情呢，先去休息吧。”
“嗯，你也一起。”沈先生霸道的牽起自己妻子的手。
沈太太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轉頭擔憂的凝視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沈謙。
沈先生拉住她，“讓你這個不中用的兒子自己想想吧。”
兩人離去了，專門被清場了的沈家別墅偌大的客廳裏就只剩下了沈謙。
沈謙站在那，痛苦不已。
他心知肚明許若晴對厲霆晟的重要程度，自己能爲蘇九兒瘋狂，厲霆晟也一定會爲許若晴讓所有人跟着一起陪葬，所以......
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換許若晴的命吧。
手機忽地震動起來。
沈謙煩躁的掏出手機，草草的掃了一眼，忽然怔住了，他再仔細看了一遍手機備註，然後苦澀呢喃道，“蘇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