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嘆了口氣，暗想，趙醫生除了有點太幽默了之外，其餘沒什麼不好的。
趙醫生翻看了幾下報告，往椅子上一靠，有些苦澀的說，“霆琛啊，你家若晴調香天賦真的太高了，我試了她從前推上市的那些爆款香水，真的讓人如臨其境的感覺到生命和生活的美好，可是......爲什麼她在黑暗系香水上的天賦也這麼高啊。你不知道，就上上次的那個叫“彼岸”的香水，我就好奇聞了那麼一下下，當天晚上，就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見我在一片水裏，我浮不上去，也遊不到出口，無頭無盡，看不到希望，只有我一個人，周圍的水域裏，似乎有什麼在可怕的東西，隨時準備鑽出來......”
趙醫生嘆了口氣。
厲霆晟黑眸看向他，“我記得，你怕水？”
趙醫生一愣，然後猛地坐正身體，“是啊，我怕水，我小時候有一次溺水了，差點沒救回來，難道......”
厲霆晟沉重點頭，“絕望，這個香水，會讓人想到自己內心最恐懼的東西。”
趙醫生有些怔忪。
“我覺得，你家若晴一定會成爲最有天賦的調香水。”
厲霆晟薄脣微勾，“那是當然。”
趙醫生沒想到厲霆晟這麼厚臉皮，直接應下了。
只有旁邊的李安知道，厲總不是厚臉皮，而是趙醫生的有句話取悅了他。
“你家若晴。”
厲總的許若晴。
“我記得厲總也嗅過這款香，厲總有沒有做過什麼夢？”李安忽然想到，便問了。
厲霆晟黑眸微微一縮。
他捏着鋼筆的修長手指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指骨都泛起了青白色。
那個夢......
“好了好了，不說了。霆琛，你先告訴我，讓李安叫我來，就是爲了催促我早點治癒許若晴？爲什麼你這麼着急？”
知道好友雖年輕有爲，卻也經歷了常人所不能嘗的痛苦的趙醫生，立馬轉移了話題。
厲霆晟眉宇緩緩地舒展，正色起來。
“因爲，你們把若晴想得太愚鈍了，她......很聰明，戲演得太長了，遲早露餡，到時候，我們付出的一切就會覆水難收，明白嗎？”
這話，讓李安和趙醫生都神色一凜。
的確，這是個需要憂慮的問題。
李安躊躇道，“或許，就算許若晴知道了，她也願意配合治療呢。”這不就是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這話，立即引起了趙醫生的警惕。
他搖頭，強烈反對道，“大多數病人，都十分抗拒自己精神有問題的這個現實，如果若晴知道了，她表面上會爲了避免我們擔心而配合治療，但心理會不自覺的排斥，會讓治療效果大打折扣，甚至起到相反的效果。如果事情變成了那樣，就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病人也將會承受成倍的煎熬和痛苦。”
李安一驚。
他沒想到，會這樣。
趙醫生舉了個例子，“你們想一想，那個能讓人感受到絕望的香水，如果是成雙倍甚至十倍的效果，會怎麼樣？”
李安頓時打了個哆嗦。
厲霆晟俊美的側臉攏上寒霧。
“所以，要你幫忙，早日治癒她。若晴，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