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一開始他就錯怪了安暖。
吳磊眉頭漸漸的皺緊,感覺呼吸都凝滯了下來,心臟在胸腔內無力的搏動着,他盯着安暖臥室的門口,許久許久。
胳膊被他用紗布給吊着,他已經自己正了骨,只是沒人幫忙,他只能自己藉着牆壁的力量,狠狠的撞上去,讓關節回位。
那一剎那的疼痛,讓他幾乎暈厥過去,但好在,只是錯了位,正骨後一晚上就能恢復如常。
周嘉容要的,就是讓他記住這次的教訓,讓他再也不敢背叛。
吳磊重新躺回沙發上。
寂靜的夜裏,關了燈的房間,黑漆漆一片。
窗外巡查的保鏢的燈光偶爾晃過,恍然之間吳磊幾乎將這地方看成是監牢一樣。
可這裏,和監牢又有什麼區別?
吳磊自嘲的咧開嘴角,恍惚間聽到臥室裏傳來的一聲啜泣的聲音......
他臉色微變。
安暖,哭了?
爲什麼哭?
因爲被他誤會、指責的緣故嗎?
吳磊自責的咬緊牙關,整張臉都皺巴了起來。
畢竟安暖是個女人,他受槍傷後,是安暖趴在沙發邊,連日連夜的照顧他,唯恐他一命嗚呼了。
結果,他卻因爲周嘉容的威脅,和若有若無的挑撥,就起了殺安暖的心腸,他可真惡毒啊。
吳磊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臉色漲紅。
平息了一下情緒,吳磊拖着傷腿和剛接好的斷了的胳膊,走到了許若依的房門前。
他緊張的擡起手,終於鼓起勇氣,叩叩兩聲,敲響了許若依的房門。
屋內貌似哽咽的異響突然頓住,緩了幾秒,傳來許若依警惕的聲音,“誰?”
“是我。”吳磊抿了抿脣,眼瞼微垂,在夜黑裏劃過懊惱的漣漪。
吳磊蒼白的脣抿緊,“安暖,我......我只是想和你說一聲抱歉,還有,你......別哭。”他晦暗的眸氤氳着自己都沒察覺的心疼,對上許若依一雙嫵媚勾人的眸子時,慌得口不擇言,完全忘了剛纔心裏堆砌的措辭長什麼樣了,“我,我當時也是被周少給嚇傻了,你不知道,他撕-裂了我的腿上剛結疤的傷口,又讓我跪在他面前,讓他下屬在我腦袋上頂着一把槍,逼我求他饒我一命,我又痛又恨,卑微的像是一條狗一樣,只爲了活命。所以我纔想差了,誤會了你。我是一個男人,卻對你一個女人發那麼大脾氣,安暖,我們都無法替自己的命運做主,你也是個可憐的女人,我現在十分自責,你......你別哭了,我以後一定不再欺負你......”
他咬牙切齒的說着自己的經歷,面色上帶着痛苦的彷徨和厭惡自己的卑微,話到結尾,卻盯着安暖那雙豔若桃李的臉,磕磕絆絆的說出了情話一般的誓言。
話說完,吳磊自己都愣住了。
許若依也驚詫萬分。
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後,下一瞬,許若依反手捂着嘴,噗地笑出了聲。
吳磊看着她滿臉璀璨的笑意,心裏劃過一絲異動的漣漪,像是春風拂過潔白的櫻花、魚兒躍出水面親吻粉紅的蓮瓣,面前女人美豔的臉龐像極了年輕記憶裏遠遠觀望的許家千金小姐許若依莞爾微笑的樣子,那時候,他這個三流豪門的公子哥將許若依奉爲心裏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