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中世紀梟雄 >第六十八章:商隊護衛培迪
    清晨的太陽還未完全升起,遠處的天空火紅火紅的,讓西蒙一時間有些恍惚,有種看到晚霞夕陽的感覺。</p>

    一大清早的街道上幾乎沒什麼人,除了一些和西蒙一行人一樣在旅店外面收拾裝備整裝待發的商人和商隊夥計以及一個剛剛打着哈欠頂着黑眼圈從旁邊經過的守夜人外,街道上再無他人,安靜得就和時間靜止了一樣的。</p>

    西蒙看到城邊萊茵河上反射的粼粼晨光,不禁開始想念遙遠下游河畔邊美麗的弗爾徳村,他的領地,他的領主宅墅,他那溫暖的小牀。</p>

    由於向東邊通向法蘭克福的道路並不是一條商道,所以自然是要比自古以來便是繁忙商道的自南向北貫穿科布倫茨城的道路來得更加狹隘難走。</p>

    在從科布倫茨到法蘭克福西境商隊夥計口中那個葡萄園的路途中,道路兩旁的林木粗壯茂密,雜草叢生,人跡罕至。西蒙有些擔心遇到劫匪的埋伏,所以特意囑咐胖子他們還有怯懦商人商隊的夥計和護衛們提高警惕。不過萬幸的是,他們一路走來,還沒遇到任何襲擊。</p>

    “嘿,格吉爾,我們昨晚說好了大家一起去浴場玩玩,你個猥瑣的傢伙半路跑哪去了?”怯懦商人的隊伍裏,穿着陳舊的廉價填充短外套,頭頂髒兮兮的檐頭盔,戴着滿是污穢的皮革手套,時時刻刻把手放在腰間的劍柄旁邊的大鬍子商隊護衛偏頭問向了一個跟在馱貨馬匹旁邊行走的夥計。</p>

    “我,我去另一家酒館喝悶酒去了。”這個叫格吉爾的夥計顯然沒想到自己忽然會被問到這個問題,在經過一時的語塞之後,他面無表情地回覆着商隊護衛的疑問。</p>

    “哦?真是奇怪,你怎麼不在咱們下榻的旅店喝個夠再去浴場呢?”商隊護衛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但這個昨晚半路開溜的夥計無論幹什麼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護衛也不好多問。</p>

    “想家了,想我的老婆了,想我的孩子了。”夥計格吉爾擡起頭看着道路上方沒被兩旁樹枝葉遮住的一線天空,看樣子很是疲倦。</p>

    “好吧。”商隊護衛感覺有些無趣,不再理會格吉爾這個傢伙了。</p>

    不過,如果商隊護衛足夠細心的話,他會驚奇地發現,前兩天剛出科隆城不遠遇上稅官和城鎮衛兵去小村莊收稅時,這個叫格吉爾的夥計也是同昨晚一樣不知所蹤了。</p>

    “老爺,起霧了。”米勒有些不安地看着迷霧中的森林。此時的山林之間充斥着濃霧,明澈的露珠掛在樹木和叢草間的葉片上,反射着金黃的朝陽。</p>

    西蒙能聽到遠處有溪泉流淌的聲音,時不時能聽見兩邊大樹上的各種鳥鳴。每當西蒙一行人騎着馬經過一些路旁的樹木時,頭頂的枝丫上總會有一些鳥兒撲騰着雙翅鳴叫着飛走,偶爾會留下幾根顏色不一的羽毛。</p>

    “我們先在這等一等。我想這段路得和商隊一起走,不然只有我們四個人在前面開路實在是太危險了。”西蒙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樹叢間的迷霧後面蘊藏着未知的危險。</p>

    比起被路過的貴族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一行人同商隊一起出行,西蒙更寧願選擇安全。</p>

    西蒙等人在原地修整了沒一會兒,便聽見怯懦商人的商隊由遠及近的聲響了。</p>

    “前面是什麼人!?”走在最前面的商隊護衛“呲啦”一聲抽出了腰間的利劍,看着不遠處路中央那幾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他的聲音都因爲緊張害怕變得有些怪異。</p>

    一時間,本就緊繃着神經的商隊夥計們慌慌張張地勒停了馬匹,抄起傢伙躲在了拉貨馬車的後面。而其他幾個商隊護衛則舉起盾牌散佈在了商隊四周,以防路邊的草叢中會突然衝殺出凶神惡煞的攔路匪徒。</p>

    “是我們,奧布里先生!”米勒那辨識度極高的聲音讓商隊護衛和夥計們鬆了一口氣——畢竟昨晚他們還和米勒一起在浴場裏談笑風生呢。</p>

    “西蒙老爺,請問你們爲什麼停下了?”怯懦的商人奧布里從馬車後面探出腦袋,看清前方的來人,很是困惑地問道。</p>

    “現在起霧了,誰也不知道前面的大霧後面藏着什麼東西。西蒙老爺說如果我們匯聚在一起走過這段危險的路途,或許會更加安全一些。”米勒撇嘴笑了起來,對着馬車後面那個怯懦的身影大聲說道。</p>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商人奧布里喝了一口蜜酒潤了潤他有些發乾的喉嚨。這時,他才發現,他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汗液給浸得溼透了。</p>

    商隊繼續前行,不過沒什麼人交談了。每個人都打起精神警惕着四周,生怕突然而來的襲擊讓自己送掉性命。</p>

    西蒙注意到緊跟在自己右手邊的一個商隊護衛很年輕,看樣子也就十四五歲。他穿着一身廉價的棉甲,戴着一頂縫補過的填充皮帽,手裏舉着有凹陷和劃痕的圓盾,有着一道刀疤的臉龐上還帶着幾分未脫的稚氣。</p>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西蒙有些好奇這個年輕人是怎麼當上商隊護衛的。</p>

    “爵爺,我叫培迪。”小夥子看樣子有些緊張,不過比起那些對貴族的懼怕已經刻進骨子裏的農夫要好一點。</p>

    “你是什麼時候過上用刀劍討生活的日子的?”西蒙偏過頭去,看着這個有些侷促不安的小夥子。</p>

    “實不相瞞爵爺,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願意講講我是如何從一個富裕的自耕農淪落成一介一窮如洗的武夫的。”年輕的商隊護衛培迪擡眼看了看西蒙,那是一雙充滿血絲,但卻歷經滄桑寫滿故事的眼睛。</p>

    “可以啊,無論你以前幹過什麼好事壞事,至少現在我們暫時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西蒙倒是毫不介意。</p>

    “那好吧,爵爺,我來自普瓦圖公國的一處富饒的小村莊,我們家原本是當地的自由農,除了有着一片還算挺大的土地之外,我們還養了兩頭奶牛,”年輕的商隊護衛培迪的思緒飄回了十年前那遙遠的西法蘭克王國,他的故鄉,“在那裏,我的父親在戰爭發生時會身披輕甲,作爲輕騎兵跟隨領主征戰,有時還能帶回一些戰利品。而那時候我們領地的老爵爺也是個溫厚仁慈的領主,領民們都很愛戴他。總而言之,雖然我的母親在我拿得起農具的年齡就因病逝世了,但那段日子絕對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p>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