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中世紀梟雄 >第一百三十六章:醒酒
    西蒙享用完晚宴後便回到了攻城營地。

    他讓米勒回到昨晚駐紮的林中營地把他的行李拿過來,今天晚上他要在科奧瑟的帳篷旁守夜。

    多爾斯滕民兵隊這一戰損失了八個人,多虧了維京人和昆尼爾男爵送的裝備,西蒙的士兵幾乎每個人都頭戴鐵盔,身披鎖甲,腰間別着武裝劍,手持一面堅固的木盾。這讓他們的戰場生還率有了很大的提升。

    西蒙這還有一些阿瑟羅調配的金盞花葯劑,除了讓米勒下發給士兵使用外,西蒙還想讓科奧瑟使用。

    但令西蒙忌諱的是,那個該死的牧師時刻都不離開科奧瑟的身邊。朗格稱讚他是個稱職的上帝僕從,但西蒙只覺得那傢伙是個滿口胡言的老古板、礙事鬼。

    另外,西蒙不可能偷偷摸摸地趁牧師不在時溜進營帳給科奧瑟喝藥劑,在旁人看來,天知道這是藥劑還是毒藥?

    就算西蒙可以自己喝一口以證清白,但假如科奧瑟依舊沒有好轉撒手人寰了,朗格絕對會藉此攻擊自己做了手腳毒死了父親,接着名正言順地收回弗爾德堡,驅逐西蒙。

    西蒙肯定是不具備動機的,但朗格只需要理由。

    想到這,西蒙都快被愁死了。

    在最後一絲餘暉即將沉入天際線前,胖子和兩個騎兵帶着醫師阿瑟羅來到了營地。

    阿瑟羅還來不及將馬拴好,胖子便急匆匆地下了馬,卸下了馬鞍後面捆着的藥箱。

    “這邊!”

    原本在一旁酒桶上坐着等待米勒的西蒙一下站了起來,立馬讓營帳前的士兵掀起門簾。

    阿瑟羅提着藥箱彎着腰快步走了進去,西蒙隨後跟了進去。

    牧師已經離開,西蒙鬆了口氣——所幸這個愚蠢的傢伙沒有拿糞便塗抹科奧瑟右臂放過血的傷口,否則西蒙事後絕對會想盡辦法讓這個害人匪淺的傢伙下地獄去。

    “什麼事,我的兒子,他是誰?”科奧瑟看上去已經很虛弱了,可能是放血過多的後果,他的面色蒼白得過分。

    他緩緩地偏過頭,微微睜開了眼睛。那雙銳利且閃爍着睿智的眼睛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疲憊。

    “父親,這是我的醫師,他來自永恆之城羅馬,他的家族是值得信賴的醫藥世家。”

    “是嗎?謝謝你我的兒子,”科奧瑟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看上去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你的好意我領了,但我想我現在需要的是神父,因爲我感覺我快到做臨終祈禱的時候了。”

    “父親,”西蒙一時語塞了,“我可以看一下您的傷口嗎?”

    “隨意。”科奧瑟看樣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多少了。說完後,他吐了口濁氣,又閉上了眼睛。

    阿瑟羅小心翼翼地解開了滿是血污的繃帶,接着回過頭對西蒙搖了搖頭。

    西蒙藉着燭光可以看到,傷口已經感染了,四周已經開始紅腫潰爛。那根見鬼的箭矢箭頭肯定十分骯髒,或許還有鐵鏽。

    “老爺,大人右臂的傷口也腫起來了。”阿瑟羅查看了科奧瑟右臂放血後留下的傷口,對着西蒙說道。

    這應該那個牧師的手術刀造成的發炎。現在的神職人員和理髮師並不懂得在開刀前給手術用具消毒,最多將上一個病人留在刀上的血漬洗掉便完事了。

    “西蒙,去把朗格和鎮子裏的神父叫來吧。”科奧瑟又開口了。

    西蒙沉重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帶着阿瑟羅離開了營帳。

    ……………………………

    今晚的貝格伯爵城堡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在內堡場上,領主的私兵們圍着篝火跳着舞唱着歌,享用着劣質的酒水和乾澀的黑麪包。一些私兵懷中抱着女人,講述着自己在作戰中有多麼神勇,殺了多少敵人。

    “馬伕去哪了?”西蒙進了內堡大門,繞開了內堡場上狂歡的人,來到了馬廄。令他不悅的是,此時的馬廄空無一人,就連一個守夜馬童的身影都看不到。

    “老爺請您稍等,我去找找。”米勒有些生氣,踩着馬蹬下了馬,闊步朝着狂歡的人羣走去。

    沒一會兒,一個穿着粘着馬糞的皮革圍裙的老傢伙被米勒拎着衣領一把拽了出來。

    “你個該死的老東西,誰允許你出現在這的?”

    “這位爵,爵爺,今晚不是狂歡之夜麼?”老馬伕顯然把米勒當成一個大發牢騷的騎士了。事實上,米勒身上的盔甲確實堪比騎士。

    “所以,你這個骯髒的傢伙難道要我家老爺親自在馬糞堆裏卸馬鞍嗎?”米勒說完,一腳將老馬伕踹在了地上。

    馬伕絲毫不顧身上和手上的泥漿和糞便,連忙掙扎着站起來致歉,懇求西蒙不要將他擅自離守的事情告訴伯爵,真是懦弱極了。

    西蒙現在沒心情和這個小角色計較。

    科奧瑟的情況很糟糕,西蒙覺得除了那個射傷他的卑鄙弓箭手,那個只會放血和灌腸的牧師也是罪魁禍首之一。自己已經沒什麼能做的了,現在的要緊事是完成他臨終前交給自己的最後兩個任務。

    於是,西蒙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朝塔樓走去,倒是胖子指着那個和蒼蠅一般還在苦苦哀求的馬伕威脅道:“滾回去做好你的本職工作,我會看緊你的。”

    在城堡傳呼員又一遍呼報後,西蒙走進了塔樓大門。

    說實話,貴族們和外面狂歡的士兵相差不到哪裏去,不過唯一的區別是他們有樂師、吟遊詩人和小丑作樂消遣。

    朗格還在喝酒,他這會兒已經喝得面紅耳赤、醉醺醺的了。旁邊的卡爾男爵和沃爾夫男爵也是在觥籌交錯中有些搖搖晃晃,用大嗓門互相開着對方的玩笑。

    至於那個錫格堡男爵,這會兒已經趴到在桌上流着口水鼾聲如雷了。

    貝格伯爵在他的大靠背椅上坐着,看上去情緒不錯。

    他注意到了剛剛進門一臉沉重的西蒙,又看了看已經爛醉如泥的朗格,於是對着西蒙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伯爵大人。”

    西蒙走了過來,按照禮儀單膝跪地親吻貝格伯爵手指上的權戒,

    “弗爾德堡的西蒙,我很久以前便聽說過你。這次作戰你也非常英勇,令人印象深刻。”

    “我相信我以後讓您感到印象深刻的事情會更多。”西蒙沒有半點謙虛,他知道這種時候就是得吹噓自己,前世的謙虛思維放在這裏完全行不通。

    “哈哈,很好,我很期待,”貝格伯爵爽朗地笑了笑,忽然話鋒一轉,“你現在這麼匆忙地來,是因爲你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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