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中世紀梟雄 >第二章:前往弗爾德村
    今天的天氣不錯,綠色的“海洋”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兩邊樹上時不時傳來鳥兒的嘰喳聲,在這春日的芬芳裏,一切都是這麼生機勃勃。

    胖子戴着軟甲帽,穿着一件簡易的皮甲,揹着一面帶有多爾斯滕家族紋章的圓盾,腰間別着一把鋒利的武裝斧,騎在那匹稍矮的馱馬身上。

    馱馬拉着身後的拖車,在泥路上顛簸前行。不過胖子那下巴上的肥膘也隨着馬匹的顛簸一齊顫動,倒是頗顯滑稽。

    走了不到一個小時,眼前的森林開始變得稀疏,西蒙和胖子進入了一片小平原中。道路兩邊都是被開墾的耕田,和星羅棋佈稀疏散落在田間的小屋。遠處平原的中央坐落着一座村莊。

    幾個頭上戴着草帽,穿着沾滿泥土的破舊亞麻短衣,赤着腳在田裏犁地的農民好奇地停下手裏的活兒擡起頭看着西蒙胖子二人,忽然被他們不遠處田壟間一個頭上戴着皮帽,穿着紅色染色布衣,踏着綁腿皮鞋正在巡視的人高聲大喝,接着連忙又埋下頭繼續幹活了。

    道路漸漸變成了鑲嵌着密密麻麻石子的平整泥路。一個砍柴歸來的樵夫,正唱着不知名的鄉間小曲向村落走去;一個獵人揹着一頭肥碩的獐鹿,帶着一隻小巧的獵犬從森林的邊緣向獵人小屋走去;一位婦女,戴着包頭巾,穿着樸素的,漿洗得發白的灰色連衣裙,提着一籃雞蛋,向村落的貯糧室走去;一個養豬人拿着一根長棍打着橡樹的樹枝,樹下的豬悠閒地喫着掉落的橡子一切都是那麼井然有序,欣欣向榮。

    “這就是弗爾德村麼”西蒙偏過頭問向後邊馱馬上的胖子。

    “不,不,我的少爺,這裏是欣克瑟村,是您的哥哥朗格爵士的封地。”

    朗格馮多爾斯滕,西蒙的哥哥,是多爾斯滕男爵的長子,也是將來男爵爵位的第一繼承人。他三年前受封騎士時的場面西蒙現在都還歷歷在目。

    在堂區神父和衆多前來慶賀的貴族的注視下,那天在多爾斯滕堡亮堂的大廳裏,朗格穿着全新的全身鎖子甲,和剛剛從遙遠的布魯日高級鐵匠那訂造的嶄新鱗甲,另外還套着一副鮮豔的帶有家族紋章的罩袍,威風浩蕩地念着誓言,風光地從父親那接過家傳的寶劍,並且受封了男爵領內幾處富裕的村莊,包括這個欣克瑟村。

    再想想自己的受封典禮和那寒酸蠻荒的封地,簡直是相形見絀。

    想到這,西蒙摸了摸臉頰。

    父親那日在冊封儀式中遵照傳統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寓意自己將來要在粗暴的打擊下始終堅強不屈。但是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哎,我好歹也是有塊封地,即使它很貧瘠,但也比原本什麼都沒有要好吧。”西蒙時常這樣安慰自己。

    這時,二人已經臨近村莊。這是一個被木頭圍牆圈起來的小村子,圍牆邊還有兩座箭塔,幾個民兵射手正倚靠着塔柱閒聊着。

    村莊裏走出來一個士兵,滿臉鬍子,揹着一把橡木單體弓和箭壺,戴着獸皮帽,穿着一副破爛骯髒的棉甲和脫皮的獵靴。

    他是這個村莊的瞭望員,剛剛在村旁邊的簡陋塔臺上就看到了全副武裝的西蒙胖子二人。不過西蒙穿着繡有多爾斯滕家族紋章的罩袍,瞭望員也沒有搖響警鈴發出警告。

    “請問大人您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麼”

    “這位是多爾斯滕家族的西蒙爵士,我是他的侍從。我們正趕在天黑之前趕往弗爾德村,但是我們的馬匹草料不足了,你們能提供一些嗎”胖子策馬向前,說着,並向士兵拋出一枚小銅幣。

    “好的,大人們,來這邊坐一會兒吧,草料馬上就給您備好。”士兵張開手掌接住銅幣,獻媚討好地笑着,將西蒙和胖子引到村子中間篝火邊上的木椅,便去安排草料了。

    這時還是午後,篝火圈裏只有一堆灰燼和幾根沒燒完的木柴。

    西蒙好奇地打量着篝火不遠處的一所民房。這是一座矮平房,有着木頭牆壁和乾草鋪就的屋頂。這時,屋子裏居然傳出了雞鳴聲。

    西蒙好奇地走進屋子的大門,但是迎面而來的一股汗酸味腳臭味尿糞味動物的騷味等多種奇怪氣味的混合味道,差點把西蒙薰吐了。西蒙只好憋着一口氣大致地掃視了一下屋內。

    屋子內沒有地板,就是簡單的泥巴地,也沒有一件可以稱爲之傢俱的東西。牆壁上的窗子也就兩三個,導致屋內陰暗潮溼。

    房屋左半邊靠牆的地方有幾團乾草鋪成的地鋪,看樣子是牀了。牀的旁邊有一個木頭長條箱,裏面應該存放着屋子主人的財產。

    屋子中間有個小坑,鋪有柴火,一邊還有一個坑坑窪窪的小鐵鍋,看來這就是“竈”了。牲畜生活在屋內的右半邊區域,只是用一塊一米高的木板簡單地和人的生活區域隔開而已。

    西蒙一刻也不想多待,趕緊從屋門口回到篝火旁邊。此時草料已經備好了,胖子牽着馬兒正在等着自己。

    “我們出發吧。”西蒙上馬,對着胖子說道。

    二人迅速策馬駛離村莊,一羣小孩歡樂好奇地叫喊着跟在二人的馬後面一齊奔跑了一段路。

    一路上,西蒙還看到了很多光是外表就比剛剛進去的那個屋子還要破爛不堪的小屋。西蒙意識到,先前那個屋子的主人可能是個比較富裕的自由農。

    “在這個時代裏,連這樣富庶的村莊,村民都生活在這個環境中。很難想象貧瘠的弗爾德村會是什麼樣子。”西蒙心想着,心中的激動和期待也被沖淡了不少。

    “少爺您有什麼心事嗎”胖子看着微微皺眉的西蒙。

    “我們到了弗爾德村會住在哪裏那裏有領主宅墅嗎”西蒙忍不住問道。

    “哦,少爺,您完全不用擔心,您難道忘了老爺以前經常去弗爾德村附近的林子裏狩獵嗎因爲經常造訪,所以老爺索性在五年前的時候在弗爾德村邊上修了一座簡易的宅墅。和多爾斯滕堡肯定是沒法比,但是住着倒是舒服。不過老爺去年開始風溼越發嚴重後,那處宅墅基本就沒去了。”胖子說道。

    “原來是這樣。”西蒙搜尋着之前的記憶,自己的父親確實愛狩獵,而且特別喜歡在弗爾德村附近的林子狩獵。因爲這個村子開荒建立得比較晚,周圍受人類活動影響較小,附近的動物也比開發已久的多爾斯滕堡附近的狩獵林裏的動物更有野性活力,也更難捕獵。

    不過西蒙之所以對弗爾德村的這座狩獵宅墅沒什麼印象,是因爲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更喜歡和夥伴們在訓練場互相比拼打鬥,訓練自己的劍術。至於狩獵,最多就是在多爾斯滕堡旁邊的狩獵林裏玩玩,更別提去一個他眼中的條件艱苦的蠻荒之地狩獵。

    同時,西蒙對弗爾德村瞭解得並不多。

    他只知道十多年前上洛林公國大規模戰亂,大批農民和市民越過萊茵河逃到了萊茵河東邊的德意志王國。其中一批便來到了哈圖阿里亞郡的多爾斯滕男爵領請求男爵收留。

    男爵本便是個仁慈的領主,就允許他們在男爵領西邊靠近萊茵河畔的森林裏建立村莊,向他繳納稅賦。而這些難民,自然就成爲了男爵領的領民,受多爾斯滕家族的庇護。

    只不過近年來,北方的維京人不知道從哪得知了這片土地新建了一座村莊,這兩年夏天順着萊茵河划着他們小巧的龍首戰船,來到弗爾德村劫掠,令多爾斯滕男爵頭疼不已。

    同時,貝格男爵與僅和哈圖阿里亞郡一河之隔的洛翁伯爵關係急速下滑,大有爆發私戰的可能。這可讓夾在中間的弗爾德村人心惶惶。

    畢竟,村民主要都是外來戶,在河對岸的上洛林公國長大,生活,說着上洛林公國的地方方言,總是和男爵領其他村的日耳曼尼亞村民們格格不入,一點歸屬感都沒有。

    甚至最近還有小道消息,弗爾德村的村民們正在密謀着些什麼。親愛的上帝,或許這也是父親把弗爾德村封給自己的原因之一吧。

    西蒙苦笑着搖了搖頭,真是個爛攤子。

    一路上,西蒙和胖子不斷交談。西蒙說話也不再那麼彆扭了。

    “大人,前面就是弗爾德村了”胖子指向前方高呼。

    西蒙順眼望去,前方的泥路上乾涸的腳印痕跡顯然比之前荒野之中時要多得多了,說明附近有比較頻繁的人類活動。這時甚至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遠處弗爾德村的瞭望塔了。

    “弗爾德村,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封地了,不管你有多麼貧窮,在我手上,總有一天會讓你成爲人人嚮往的樂土,侵略者談之色變的堅固堡壘”西蒙想着,用馬鞭抽向馬屁股,迎着夕陽,快馬奔向弗爾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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