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中世紀梟雄 >第二十四章:領土戰爭(三)
    “弓箭手,拋射”伊賽爾男爵扭頭對着隊伍後面的弓箭手大喊。

    此時,雙方軍隊僅僅相距一百多米了。跟在伊賽爾軍隊步兵隊陣後面前進的弓箭手們紛紛從箭筒中抽出一根根箭矢,擡手搭弓對着敵軍衝來的隊伍快速地射擊着。

    “弗爾德村民兵,盾牆”西蒙看見敵軍的隊陣後方弓箭手也有擡弓的動作,立馬對着自己的士兵大聲吼道。

    “噠”“嗖”

    隨着一聲聲清脆的弓弦顫動聲和一支支箭矢的破空衝刺聲,兩波箭矢如流星一般擦肩而過,穿越戰場的上空,呼嘯着朝着敵人的隊列鑽去。

    西蒙看見一支箭矢正朝着自己飛來,迅速舉起了手裏的鳶形盾。

    “哃”只聽見木盾的清脆響聲,一支箭矢插在了盾上,箭尾的白色羽毛還在不斷地顫抖着。

    雖然雙方弓箭手都只有十來人,但是由於兩邊衝鋒的隊形太過密集,箭矢的命中率很高。

    “啊啊”一個農兵被一支箭矢插進了手臂,頓時扔掉了手上的糞叉,捂着不斷流血的傷口痛得大聲嚎叫。

    “嗚嗚”一個被弓箭貫穿了喉嚨的農兵嘴脣烏青,不一會兒溢出了暗紅的血液,無神地看着身邊繼續衝鋒的戰友。

    “我去”一個穿着一件棉甲外面還套了一層皮甲的士兵忽然感覺胸前一麻,整個人被巨大的動能一下擊得重心不穩,坐在了地上。不過這枚箭矢在經過拋射後動能和威力都不怎麼大了,並沒有擊穿這名士兵的雙層防護。

    “好險”一個戴着諾曼盔的西蒙護衛士兵身子一軟,尿都快嚇被出來了。要不是弓箭射在圓滑的鐵盔上被彈開了,恐怕自己剛剛就已經離開人世了。

    “卑鄙的弓箭手,我呸,”這個富裕的自由農士兵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將甲上插着的箭矢拔出來扔在地上踩了一腳,“等老子衝破了你們前面的賤農,就是你們身首異處的時候”

    很多中世紀的貴族騎士和富裕的自由人士兵都十分看不起弓箭手。一個原因是因爲弓箭造價相對鐵製冷兵器來說要更加價廉方便,被視爲是窮人使用的武器。

    更重要的一點是,如果在戰鬥裏,一枚箭矢正好射中了全身披着鎖甲的騎士喉嚨或者面部,就相當於一個平賤的普通獵人簡單地擡手放箭就殺死了一個擁有高貴血統從小訓練戰技的職業武士。

    雖然射箭也是騎士們的必修課之一,但是基本上沒有哪個騎士能接受這種被賤民遠程擊殺的憋屈死法。

    就在一個阿納姆弓箭手死死盯着前方正要抽出下一根箭矢時,一柄鋒利的長劍直接將他的半個頸部都切開了。

    旁邊的一個弓箭手聽到身邊傳來的慘叫,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濺射到臉上。剛剛扭過頭來,一柄劍直接從他的眼眶刺了進去。

    “騎兵騎兵”一個穿着武裝衣的年長阿納姆弓箭手對着同伴大聲叫喊着,迅速將手摸到腰間,卻發現自己只有一把短短的匕首。當他再回過神來擡起頭,一把狼牙錘在視野中變得越來越大。

    索爾格爵士帶着剩餘倖存的兩名重騎兵,三名輕騎兵在戰場邊上繞了個大圈,從側後方殺向了正在後排射擊的阿納姆的弓箭手。

    假如阿納姆男爵在隊陣中指揮,而不是帶騎兵衝鋒,或許這樣的慘事就不會發生了。現在代爲指揮阿納姆步兵和弓箭手隊伍的也不過是個平時靠拍馬屁升上來的兵頭罷了。

    “見鬼”阿納姆男爵此時才和他倖存的幾個騎兵轉移到伊塞爾男爵軍隊的大後方,正好看到了自己的弓箭手慘遭屠戮,氣得青筋暴起,“殺把他們的弓箭手也殺個片甲不留”

    不過正在隊陣中指揮的伊塞爾男爵就像是後腦勺也長了眼睛似的。一聽到後方傳來的密集馬蹄聲,連忙抽調了十幾個拿着長矛的精銳私兵和二十個在隊尾拿着草叉的農兵守衛後翼。

    “大人”一個阿納姆騎兵看見伊賽爾軍隊的後翼忽然多出了三十多個拿着長柄武器對着自己的士兵,不禁焦急地看向了阿納姆男爵。

    “天主,您爲什麼處處庇佑着那個該死的伊賽爾男爵”阿納姆男爵心都有些涼了,極力剋制着憤怒和不甘,“繞開後翼,你們去纏住他們的騎兵,我得回到隊陣裏親自指揮那羣蠢豬”

    阿納姆男爵努力地保持着理智,在腦中冷靜分析現在的形勢。如果庫恩爵士和另一個重騎兵沒死,自己完全可以帶着三個騎戰馬的重騎在前方領頭,帶着後面的輕騎兵直接從後翼撕裂伊賽爾的隊伍。

    但是現在僅剩的輕騎兵只是騎着劣等馱馬和騎乘馬,完全沒辦法衝開後翼的矛陣。現在最好的對策就是讓剩下的輕騎兵去引開敵方騎兵來保證自己軍隊的側後翼安全。

    弓箭手們已經停止射擊了。雙方軍隊現在僅僅相距不到三四十米。

    這麼近的距離,西蒙甚至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每個敵軍的臉了。他注意到,阿納姆男爵軍隊裏除了那些精銳的貴族私兵士氣稍好,其他的所有農兵臉上幾乎都帶着恐懼與絕望。

    反觀另一邊,由於敵方軍隊被西蒙的投石車大規模殺傷削去了他們的人數優勢,現在在大部分伊賽爾男爵軍隊農兵和私兵眼中,對面衝來的不是可怕的敵人,而是一顆顆暗紅發亮的銅幣。

    “都用矛和短劍”西蒙見到敵軍左右兩翼的士兵基本上都是穿着厚厚的棉甲和堅硬皮甲的阿納姆私兵和自由人士兵,立馬讓一些手裏拿着斧頭的士兵將揮砍武器收回腰間。

    皮甲和棉甲對於防鋒利武器的劈砍作用很大,但要是遇上尖銳的刺擊武器,就有些不夠看了。

    “接敵”隨着伊賽爾男爵的大聲吶喊和雙方士兵們瘋狂的吼叫,兩隊人馬的最前排泛起了一朵朵豔麗的血花,響起了一聲聲慘叫。

    中翼沒有盔甲和盾牌的農兵們殺得最爲猛烈了。只要是被砍柴斧劈到或者被糞叉草叉刺到,都能被帶下一大片血肉,被捅出深深的傷口。

    甚至有一個倒黴的農兵被一斧頭狠狠地砍開了腹部,花白的腸子直接流了一地,幾個不小心踩到的人甚至還摔了一跤。

    原本還平靜美麗的碧綠草地瞬間被鮮血染紅,散佈着各種屍體和殘缺的人體器官,成了悲慘血腥的人間煉獄。

    正在這時,伊賽爾軍隊的右翼傳來了洪亮的叫罵聲。

    “你這卑微下賤的野狗生殖器,東弗裏西亞最蠢的豬倌,”老伊塞爾男爵大力揮舞着精美的鍍着金銀的雙手劍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砍掉了一個阿納姆私兵的腦袋,“你就連老子吊上的一根筋都不比不上你真是浪費了你爸媽一晚上的時間”

    老男爵戰鬥來倒是挺有意思的。要不是現在正在打仗,西蒙保準會笑得站都站不起來。

    而在軍隊左翼,西蒙的護衛士兵們正將短劍和短矛狠狠地扎進了一個個阿納姆私兵的身體裏。

    “去死吧”一個阿納姆私兵猛然將手中的戰斧砍向一個露出破綻的西蒙護衛士兵,卻在他胸前的皮革環狀甲表面鑲嵌的鐵環上磨出一道火花,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去死的是你”反應過來的這個護衛士兵一陣後怕,直接把手中的短矛刺進了這個瘋狂的阿納姆私兵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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