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說出這短短的一句話,蘇怡文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當她承認鍾子期上等弟子的身份時,心中建築的所有防線頃刻崩坍,她再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掩面逃離秋吟峯。
鍾子期的眼神望向衆師兄,開口說道“師兄……”
他的話還未說完,衆師兄便趕忙齊聲回答道“服服服,今後鍾師弟就是咱們秋吟峯唯一的上等弟子。”
鍾子期看着他們回答的倒也利索,笑道“多謝衆師兄擡愛。”
只是,他這笑容,着實讓衆師兄心中發怵,畢竟他可是辣手摧花的主兒,大家都怕他脾氣要是上來,對他們來個斬草除根,那可完犢子了。
師兄們倒也聰明,說完就散,一堆堆白花花的,跟煙花炸開後的火星似的,一溜煙的功夫,全部消失在秋吟峯上。
眼見衆人走完,鍾子期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的氣血,他突然半跪在地,口中噴出一股鮮血。
沉默半日的蘇如風立馬閃現在他的身邊,鍾子期順勢將手搭在蘇如風的肩上,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現在只有三品元神力,距離外院大比還有一月,若是一對一,我定不落下風,可若是車輪戰,還需準備一番。”
鍾子期自然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他纔不惜用一半的元神力控制蘇如風,使其成爲自己的護道者。
蘇如風雖然不是一頭肥羊,但好歹也是外院的一名長老,他的資產不僅僅有功法祕籍,還有各種靈石藥草。當然,這些東西,也都用在了鍾子期的身上。
夜中。
斑駁的月光灑落在平靜的湖面上,蘇怡文將頭深深的埋進湖水中,眼淚與水相融,或許能帶走她的一部分煩惱。
秋吟峯上十六年,她苦練劍法,爲的就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成爲上等弟子。
可是今天,鍾子期的出現,將她心中所有的高傲擊碎,十六年的努力,到頭卻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
蘇怡文的腦海中,滿是鍾子期撞上劍尖的畫面,一想到此處,氣得她便雙手拍打起水花,嘟着嘴吧委屈的抱怨道“只是一場比試,這個傢伙犯得着以命相搏?”
“當然。”
“誰?”蘇怡文驚慌失措的喊道。
她探頭看向岸邊,發現林中有一道人影。
“怎麼,鍾師弟竟有偷看人洗澡的毛病?”蘇怡文氣沖沖的說道。
鍾子期“我正大光明的看,心中自然不愧不怍。”
他這話說的坦坦蕩蕩,但還是有一股不要臉的味道。
蘇怡文看着他胸口的傷已好大半,倒是有些難受的說道“我爹爹對你可真好。”
她沒有接着說下去,畢竟她以前也不是這種愛抱怨的性格。
鍾子期“蘇師姐可是怪我搶了屬於你的東西?”
“不是嗎?”蘇怡文瞪着眼睛看着鍾子期,她突然笑了出來,說道“呵,自從你來到虛元天宮,爹爹的眼中就只有你,陪你一起修煉,傳授你風吟劍法,還讓你當上等弟子,甚至親手爲你療傷。可我呢,我纔是他的女兒,你算什麼?你一個區區黃階下品靈根的廢物,憑什麼搶我的位置!”
蘇怡文將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出來,她指着鍾子期破口大罵。
只是鍾子期的神情依舊冷淡,蘇怡文那些難聽的話絲毫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流光之弧閃耀在鍾子期的指端,一道風刃嗖的一聲,打在蘇怡文的身上,蘇怡文的肉身硬喫下這一擊猛攻,整個湖面崩出一朵巨大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