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聞後大怒,等他平定完廬江劉勳及大敗黃祖之後,就派遣大將前去討伐陳登。
當時陳登兵少而且都是郡兵,那位大將以十倍於陳登的兵力,被陳登在匡琦城外擊敗,損失了萬餘兵馬。
孫策聽聞此事後,又派遣援軍支援那員大將,這次兵力比上次更多。
陳登聞訊後一方面遣功曹陳矯求救於曹操,另一方面設下計謀,讓那位江東的大將以爲曹操的援軍已經來了。
那位大將竟然真的相信了,驚懼不已,結果被陳登率軍突擊,又大敗,折損兵馬船隻無數。
這兩戰讓江東中軍傷到了元氣,孫策本來要建安四年進取中原的,就因爲這兩戰,所以他不得不暫時在吳縣養兵恢復元氣。
那員江東大將叫孫權,字仲謀.......
這兩場大敗是孫策渡江以來,江東僅有的兩次敗仗,而且敗得也實在太慘了。
當初那個消息傳回來後,張昭氣的鬍子揪掉了好些根,孫母更是氣的哭了出來。
這幸虧孫權是孫策的弟弟,換做其他異姓,早就被江東羣臣活剮了。
這就是當初張昭等臣強烈支持孫翊的重要原因。
雖然這兩場廣陵之戰的大敗主因在於己方大將水平不佳,但也足以證明陳登深通兵法,武略非凡。
時移世易,一年多以來,陳登在廣陵明審賞罰,繕修戰備。
打廣陵的難度肯定會比一年前更大,但周瑜卻對孫翊說只要精兵兩萬,就可以拿下廣陵。
這讓孫翊贊嘆於周瑜的自信。
可是他卻並不打算應允周瑜。
不是他不信任周瑜的能力,只是他心中對於攻打廣陵有個更好的人選太史慈。
而且周瑜另有他用,周瑜在巴丘練兵日久,熟知江夏虛實,孫翊不久後攻打江夏需要周瑜。
孫翊隱約記得陳登喜歡喫生魚片,去世的時間也就是這一兩年,不知道他體內的寄生蟲發作了沒。
孫翊對周瑜言道,“公瑾之言吾甚壯之,然攻取廣陵一事還需從長計議,統兵大將日後再定。”
孫翊的話等於是間接否決周瑜之請了,周瑜的臉上浮現些許失望之色。
雖說在吳縣他輔助孫翊處理軍務,論地位乃是吳縣衆臣中的武臣第一人,但他還是希望能夠統兵揮鞭於天地之間。
魯肅見周瑜因爲失望而有些呆立,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公瑾。”
周瑜因爲魯肅的提醒而恍然過來,他見整個廳中的人都在看着他,包括孫翊,這時他才知道自己失態了。
他急忙對孫翊言道,“唯,謹遵君侯令。”
一旁的孫母不解孫翊爲何要否決周瑜,孫翊自回吳那日起就透露過,短期內他不會親征。
既然如此,江東衆臣中有這個能力擊敗陳登的除了周瑜還有誰呢
只是她並沒有對孫翊的決定當衆有所疑議。
在周瑜迴應孫翊後,孫翊臉色不明,他用手指不停的敲擊着桌案。
剛纔孫翊已經間接否決了周瑜的提議,按照爲臣之禮,周瑜應該登時迴應孫翊。
於君臣禮儀來說,周瑜犯了不敬君主的過錯。
現在孫翊心情不明,不發一言,衆人都爲周瑜暗自擔心,孫翊不是孫策,與周瑜可並沒有那種骨肉之分的情感。
廳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孫匡、孫朗這兩膽小的兄弟,嚇得急忙止住夾菜的手,快速的將口中的飯食吞下。
而一直往大橋懷裏鑽的孫尚香也好像察覺到什麼,立馬老老實實的回自己的座位坐好,擺出一副淑女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之後,孫翊才終於有了新的動作。
孫翊呼喚周瑜上前來,在周瑜上前後,孫翊讓周瑜伸出手掌。
周瑜伸出手掌後,孫翊用手指沾了點酒水,在其的掌心寫了兩個字,然後就讓周瑜回到了座位上。
孫翊寫字的速度並不快,幾乎在孫翊剛剛寫完,周瑜就知道了孫翊寫的那兩個字是什麼。
得到了這兩個字的周瑜,臉上失望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欣喜。
在周瑜回到座位上後,孫翊舉杯向廳內衆人,語氣喜悅地說道,“今日孤得二賢臣,實是一幸事,諸位請爲孤賀。”
孫翊說完就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廳內衆人見孫翊並沒有責怪周瑜的意思,心情還是那麼愉悅,也都紛紛放下心來。
除了孫母和徐氏外,廳內衆人全都起身,舉杯遙敬孫翊,口中異口同聲說道,“臣臣弟爲君侯賀”
賀完後,衆人在孫翊的示意下坐下繼續就餐,廳內的氣氛又一下子活躍起來了。
周瑜旁邊座位上的魯肅,拉過自己的坐席來到周瑜旁邊,他掰開周瑜的手看了看,愣是沒看出來什麼。
然後他好奇地問周瑜道,“公瑾,君侯剛剛許諾你什麼了”
周瑜由失望變爲現在的欣喜,原因肯定就在於孫翊剛剛在其手心寫的兩個字上,只是不知道孫翊寫了什麼,能讓周瑜有這種轉變。
周瑜只是笑笑,他眼角瞥到一旁側耳偷聽的龐統,對着魯肅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魯肅撇撇嘴,相交這麼多年了,這性格還是一點沒變,
懂音樂的人都喜歡故弄玄虛。
心中偷偷非議好友的魯肅見問不出來什麼,便又拉着自己的坐席回到了原位。
然後他趁周瑜不注意,對着不遠處的龐統打了個無奈的眼色,龐統看到後嘆了一口氣,
這魯子敬,忒的沒用了。
然後就自顧自的喫起桌案上的糕點起來,他鳳雛就好這一口。
周瑜沒有察覺到身旁兩位好友私下裏的動作,此時他的目光正看着主座上與徐氏,孫母談笑的孫翊,心中回想起孫翊剛剛所寫的兩個字督荊。
完整點來講,便是都督荊州。
現在荊州還在劉表的手中,那麼孫翊的意思就是,只要你能爲我拿下荊州,那我將來就讓你都督荊州軍事。
明白孫翊深意的周瑜,暗地裏舉起酒杯遙敬了孫翊一下,而後嘴角帶笑的將杯中物喝了個乾淨。
吳侯酒作墨,授我功與業
幸甚至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