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搖搖頭,他人生的設定不是一個輔助,而是一把刀。
“我更喜歡在獵場上縱橫。”
柳堅點點頭,“今天要謝謝你,不然他們兩個都活不了。”
江寧擺擺手,騎上借鍋的機車,跟着溫良一起往集合點而去。
集合點在廢棄的一個小鎮上,這裏到處是荒廢的舊樓,很容易找一個容身之地。
這裏的草木和天色一樣,都是灰黑色。
溫良帶着小雞隊的成員在一棟六層的老樓前停了下來。
“這幢樓就是我們的集合點,進去吧。”
他抽出刀,小心地進到裏面,裏面很暗,只有頭上的微光可能照亮前面的一點路。
溫良帶着他們進入一層的一戶人家,這裏門是被撬開的,還能關上,窗戶也修整過,都能封閉。
裏面客廳是空的,角落裏擺着一些蜂窩煤,中間有一個鐵爐子。
麻稈倒了一點油在煤上,把爐子點着。
炮筒子伸到廚房的煙道里。
爐子着了以後,麻稈先脫掉防寒服,丟在裏面的一個房間裏。
他摘下頭盔,長出了一口氣,“總算不用戴着這該死的頭盔了。”
江寧也脫掉頭盔和防寒服,坐到爐子邊上烤火。
借鍋的遺物就是他隨身的一把五星刀,和他身上的修理工具。
溫良拿着刀,發起呆來。
麻稈拿出煙,給大家分了。
江寧心裏也不痛快,第一次出任務,就死了人。
他深吸了一口煙,吐出淡淡的白煙。
“這是我當隊長以來,死的第二個人,我都不知道回去怎麼向借鍋的老婆說。”
“頭,從進山海團的那天起,我們就準備好死了。”
司空雖然說的是實話,可誰沒有一個僥倖的心思。
“頭,多向團裏要點錢,他還有兩個孩子要養。”
“也只能是這樣了。”
“這纔剛開始,我們要在這裏待上半個月,這種情緒可不行,頭你要打起精神來。”
行者掐滅煙,把菸頭從圓孔中丟進爐子裏。
“好,我們不提借鍋的事,大家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繼續往裏去。”
由於借鍋的事,大家情緒都不高。
麻稈從裏面拿出幾瓶酒,幾個人喝了一點,早早的休息了。
溫良依在門邊,橫着刀擋着門,司空在朝北的窗戶附近,地上鋪了一個睡袋,但人沒穿進去。
正好四扇窗,一人守一個。
入夜後,這裏熱鬧起來,許多山海團的人都回到這個廢舊的小區,各自佔了一幢樓來休息。
其實獵場根本就沒有晝夜之分,大家都按時間算。
江寧還能聽到外面各隊之間相互打招呼的聲音。
“老韓,今天收穫如何”
“別提了,獸毛都沒看到一根。”
“哈哈,我們隊可是殺了一隻小狐狸。”
“老秦,你們隊運氣不錯呀,第一天就開張了。”
“哈哈,這樣後面的壓力就小了很多。”
江寧並沒有聽溫良或其他隊員提起,在獵場他們還有任務或是基本的業務量。
他現在有兩把刀,一把是洪振的六星刀,另一把是自己的四星刀。
江寧左右兩邊各放一把,只要伸手就能摸到。
在這種環境下,誰都不可能踏實的睡着,但不睡又不行,他們要在獵場上等半個月。
所以必須睡,把精神養足。
晚上江寧覺得有點冷穿了防守服,把頭盔放到頭邊。
他側着身子睡的,半夢半醒間,看到一雙紅鞋,離地有一寸左右飄着。
江寧一個激靈坐起來,右手下意識的抽出星刀,“唰”的一聲。
房間裏的所有人都抽刀站起來,大家盯着江寧的房間,迅速走了過來。
來到房間,看到江寧半坐着,手裏拿着刀,緊張的四下看着。
“怎麼了”
“我看到一雙紅鞋,半懸着,在我頭邊上。”
“臥槽,你也看到了,上次我說我見到了一雙紅鞋,他們都說我是在做夢。”麻稈總算找到知音了。
“是不是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溫良從來不信鬼神。
“不可能,我一直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雖然沒看到上面是什麼樣子,但那雙紅鞋看得非常真切。”江寧搖頭否認是幻覺。
就算從復靈會回來,他殺了那麼多人,也沒有一點不適,在這裏怎麼可能因爲壓力產生這種真實的幻覺。
“你看到是什麼樣子”麻稈相信江寧。
“一雙小腳穿着古裝戲中的紅鞋,上面好像是紅紗裙。”
“對對對,我也看到的是這個樣子。”
“麻稈,別搗亂,這世界哪有什麼鬼神,不要自己嚇自己。”
司空也不相信。
行者四下打量着這間屋子,“好像上次看到紅鞋也是在這間屋子。”
他的話讓江寧背脊發涼,“你們可別嚇我,星獸就夠難纏得了,現在又弄出不乾淨的東西來”
溫良皺眉,如果一個人是幻覺,那麼兩個人在同一間屋子裏,看到同樣的東西,就不太可能是幻覺了。
“我們下次換個房子吧,這裏可能真有問題”司空也起了疑。
“小甲,你去守門,我來這間屋子住。”
溫良不相信,但也沒提出置疑,他想親眼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東西。
江寧拿上自己的東西來到門口。
“大家都睡吧,等明天還要去獵獸。”
溫良說了一句,大家各回各處。
江寧悄悄來到行者身邊,推推他。
行者擡頭看是江寧,“有事”
“借包煙。”
行者從衣服裏摸出半包煙,連打火機一起給了江寧。
江寧拿出來,他們用的都是無聲的打火機,江寧點了一支菸,把門開了一條縫,剛吸了一口,門口就出現一雙染血的手,要從門縫裏進來。
嚇得江寧往後退了一步,抽出刀來,他被嗆得咳嗽起來。
手裏拿着刀,身子不自覺的有點抖。
他的動靜把大家都驚醒了。
江寧看到那雙血手慢慢消失了,不是縮回去,而是漸漸變淡,直到消失不見。
司空就在廳裏,他抽刀過來,看着江寧盯着開了一條縫的門,笑問,“又看見了什麼”
“一雙血手,像是女人的手,不大,卻沾滿了血。”
“還真邪門,你是不是和這房子犯衝啊。”
麻稈也走了過來,“我可沒見過這麼可怕的東西,要不我們換個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