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江寧拿着盒飯和汪琳在外面長椅上喫。
“送你的。”
汪琳拿了一個保溫杯,送給江寧。
江寧打開看一一眼,是茶。
“我以爲你會送我枸杞呢。”
“你還沒到那時候。”
江寧喝習慣了涼開水,不太適應熱茶。
他喝了一口茶,“這茶真香,又是你的珍藏”
“這是今年的新茶,最近糧食緊張,不過茶卻很多,所以茶價便宜下來。”
“那你給我一筒茶,我以後就泡茶喝了,也好去去火氣。”
汪琳白他一眼,“沒個正經。”
“像我們這總熬夜的人,本就容易上火,你想哪去了”
他們倆在這聊着,一個傷員走過來,穿着一套嶄新的武者服。
“汪大夫,這位是不是傳說中的江神醫”
“嗯,你找他有事”
“我是特意來感謝江寧神醫的。”
這人年近中年,身體很壯實。
“請坐。”江寧請他坐到對面的長椅上。
“我都被開膛了,當時想着這次算是交代了,沒想到江神醫一下就給治好了,我休息了兩天,現在感覺一點事都沒了,我也沒什麼送您的,就把我珍藏的這片羽毛送給江神醫吧。”
中年人拿出一個透明的長條玻璃盒子,裏面放着一根七彩的羽毛。
“好漂亮的羽毛,是什麼星獸的”汪琳接過看,映着陽光看了一下,在陽光下,會閃出彩色的光芒。
“我也叫不上名字,現在過江的星獸有許多都是以前沒見過的,所以沒有一個正式名字,這是我們殺了它之後,大家看這隻星獸的羽毛漂亮,就分了。”
江寧看到上面有一千的未知屬性,這東西相當危險。
星獸一般除了星獸肉之外,其它的東西,或多或都會有危險,所以山海團在前方獵殺星獸後,需要專業的人員來回收,他們自己很少會去動。
像江寧那樣拖着狸貓走了大半天的人,還真不多。
不過江寧已經把它屍體上的剩下屬性都收了,所以並沒有危險。
“你們收藏這種東西很危險的。”
江寧從汪琳手中接過來,打開,在上面摸了一下。
“危險這東西不能用手摸的。”
中年人怕江寧受傷,大聲喊道。
“你不用管他,他對這種東西免疫。”
汪琳一點都不急,自從上次江寧被蛛針扎過後,汪琳就知道江寧身體特殊,不過她沒告訴別人,怕給江寧帶來麻煩。
中年人不可置信的瞅着江寧。
江寧笑着把盒子蓋上,“謝謝你的禮物,如果你不介意,我借花獻佛,送給汪大夫了。”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你不知道,我追了她好多年,她都沒答應我,我總想找一件讓她高興的禮物。”
“能幫到你們,那真是太好了。”
中年人也高興。
汪琳飛了眼鏢過來,被江寧無視了。
“大叔貴姓”
“我姓錢,叫錢溢。”
“錢大叔這次算是特級傷員,可以在這裏休息一個星期,不用急着去前線。”
錢溢搖搖頭,“現在國家都成了這個樣子,我有這樣的修爲,當然是儘快回部隊,雖然我個人的力量改變不了大局,但我也想盡一份心力。”
“嘿,你別取笑我,我也怕死,你不知道當時這星獸一爪子插入我胸膛時,我在想,完了,可我想到家裏還有老婆和兩個孩子,就想活下來,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所以我撐着一口氣不散。”
“而且我知道這裏有江神醫,就更放心了,就算受再重傷,我也不怕了。”
錢溢對江寧很有信心,這也是他敢再回部隊的底氣。
“多謝錢大叔的信任,我雖然不能像錢大叔一樣上前線衝鋒陷陣,但我會做好我的工作,讓來這裏的傷員都再無後顧之憂。”
錢溢點點頭,站起來,“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走了。”
江寧站起來目送他離開。
“你以後再當着別人的面瞎說,小心我給你水裏下藥,把你化學閹割了。”
“好歹毒的心思,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可千萬別這麼做。”
“哼,知道怕了就行。”
“這羽毛還有危險嗎”
“沒有,不過別貼身放,當擺設吧。”
“好,我就擺在我的書架上。”
汪琳的心情非常好。
“很少看你這麼高興,看來是真喜歡這東西。”
“當然了,誰不喜歡美的東西。”
“你是不是沒上過獵場”
“去過啊,我是救護隊的人,怎麼可能沒上過獵場。”
江寧看着她白皙的皮膚,不像是經過風霜的人。
“那你是怎麼保養的,皮膚還這麼白”
“不告訴你。”
汪琳表現出小女兒態來,拿着彩色的羽毛走了。
江寧搖搖頭,看來女人對美的東西沒有一點免役力。
江寧其實和傷員接觸的不多,但也瞭解一些他們的情況。
有些經歷過戰事後,雖然肉體上的創傷被治好了,但精神創傷很嚴重。
山海救護隊在這方面稍有欠缺,有些精神創傷嚴重的人,會被送到市區去接受治療。
在這方面江寧也無能爲力。
戰爭是殘酷,尤其是與獸類的戰爭,更加殘酷,只有生與死兩個選擇,沒有妥協的可能,更沒有談判的條件。
江寧收拾了長椅上的飯盒,把它們丟到垃圾筒裏。
他需要繼續工作。
前線的戰況越來越激烈,山海救護隊的傷員也越來越多。
所有人都已經滿負荷在運轉。
你在這裏找不到一個有精神的醫護人員,包括江寧在內,都是依靠本能在行動,像行屍走肉一般。
如果在這樣的狀態下讓他們做手術,和殺手沒什麼區別。
好在這裏有江寧,大家都只是做前期的準備工作,不需要再做精細的手術。
五天後,江寧終於撐不住了,這幾天,他每天只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他已經到了極限,如果他不是武者,現在八成掛了。
江寧向汪琳請假,“汪隊,我要睡一天,不睡上三天三夜,你不要讓人叫我。”
“去吧,我們能處理的就先處理,如果遇到處理不了,還是要麻煩你。”
“我不行了,你看我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再看眼睛,已經全是血絲了。”
“如果我裝熊貓,大概也有人看不出差別來。”
江寧向汪琳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