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聽完點點頭,進入獵場的人都做好了死的準備,不是他們冷漠,而是經歷多了,看淡了生死,面對死去的隊員,只能把悲傷埋於心底,很少有人表露出來。
這是獵獸人的命運,說不準下一個就是自己。
在這種環境下如果精神不振,很可能會給自己和隊員帶來危險。
江寧和剩下的六個隊員喫完飯,大家好久沒喫東西了,這一頓都喫的起不來了。
麻桿拍着圓鼓鼓的肚子,“舒服啊,我這輩子再也不想捱餓了,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好好的提什麼死字,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司空罵了一句。
麻桿乾笑了兩聲。
獵場有獵場的禁忌,還有一些規矩只是爲了討個吉利。
所以在獵場上,一般很忌諱一些悲觀的情緒和字眼。
“江隊,我們去把洞裏的人都收起來。”
另一個隊長建議。
“去吧,現在就剩下我們幾個了,大家以後一起行動,不要落單,這鬼地方不知道還有沒有隱身獸。”
江寧不太放心,要跟着去。
“江隊,你陪着易隊就行,我們去就行。”
這些人經過生死後,對江寧和易淵都非常尊敬。
其實在一個團隊裏,你做了什麼,有什麼表現,大家都會一清二楚,你做出貢獻,就有機會得到認可,這是沒人能否定的。
易淵喫飽後,去車裏躺着了,這陣子精神壓力太大,身心俱疲,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其實其他人也差不多的狀態,不過還有許多事要做,他們沒有時間休息。
江寧關了車門,帶着人一起去地洞裏收集同伴的屍體。
把他們的屍體運到火車上,單獨放在一節車廂上。
快到晚上時,大家才收拾完,江寧讓他們好好休息,自己守夜。
溫良睡不着,跑出陪江寧坐在車頂上。
“小甲,這一趟可比原來在山城的獵場刺激。”
江寧吸一口煙,“是不是後悔了”
溫良搖搖頭,“不後悔,只是覺得他們死的有點冤。”
“怎麼說”
江寧想不到這裏還有另有隱情。
“其實也沒什麼,大家躲到地洞裏時,就在估算時間,等你回來。”
“最初估計,你就這幾天會回來,不過大家的肚子不爭氣,易淵和康民就商量着出去弄點喫的,最後決定由康民帶隊出去。”
“我當時也在出去的隊裏,其實出來就是來車廂裏拿一點喫的東西,路不遠,而且大家速度極快,來回一趟不會經起星獸的注意。”
“我們本來已經安全回來了,可不知道是誰又悄悄開了門,這才把紅猴子放了進來。”
江寧吸了半口煙,頓了一下,“開門出去做什麼”
“不清楚,當時洞裏黑,我正在撒尿,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我看着像麻桿,可不敢確定,他像是朝大門的方向走去,而且動作很輕。”
“他故意開的門”
江寧面色凝重,眉頭緊鎖。
“我當時沒想太多,就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沒過多久,大家都聽到洞有聲音,才一起出來,結果就成現在這種情況。”
“麻桿最近有異常嗎”
“沒發現。”
溫良狠狠掐滅菸頭,“這事一直憋在我心裏,不敢和任何人說,現在告訴你,我也就不管了。”
江寧點點頭,“你回去睡吧,這事我會處理。”
溫良跳下車,回到車內。
江寧擡頭望着灰濛濛的天空,想着麻桿爲什麼要這麼做。
除非他有不死的辦法,或者知道星獸不會殺他,否則他絕不敢放星獸進來。
“難道他是感染者”
江寧看過他的屬性,沒有異常,也沒有忽然就升高了。
再說大家一起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如果他真是感染者,其他隊員早被感染了,不可能一點異常都沒有。
聯想到江寧在馬蜂攻擊下救了他,他卻安然無恙。
就算他躲車裏,馬蜂想殺他也很容易,車皮根本就擋住不馬蜂的長針。
當時江寧沒多想,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事情就太對勁。
人有時候就這樣,等出了事,纔會把過去不曾注意過的細節全串聯起來。
江寧跳下車頂,來到車內,這種隱患不能留,要不然很可能被他坑死。
他走到麻桿的鋪前,看着他,麻桿突然坐起來,右手拿着刀,擋在身前。
等他清醒過來後,看到是江寧,“哦,原來是你,嚇死我了。”
“跟我出來。”
江寧先走出車廂。
麻桿跟了出來。
江寧遠離車廂,來到站臺上。
“大半夜的,出什麼事了”
“問你個事。”
江寧丟給他一支菸,讓他醒醒覺。
麻桿點着,深吸了一口,才清醒了一點。
他把星刀收起來,在夜色中,江寧發現麻桿的視線一點影響都不受。
“你在晚上能看到”
“啊看,看不到,我是跟着你走過來的。”
“哼,我剛丟給煙時,你可接的很準。”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就算是武修,也不可能接得那麼準。
麻桿有點緊張,他吸了兩口煙,“小甲,你別開玩笑,這大半夜的,我怎麼可能看得見。”
“麻桿,我在小雞隊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們也算生死兄弟,你真要這樣”
江寧平靜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我,我,唉,小甲,我真不能說。”
麻桿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他對付不了江寧,他也沒起殺心,反而擔心江寧發難。
“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晚上能看見東西,說明你受過傷,或被感染過,這兩樣是哪一樣”
江寧逼問起來,這事必須搞清楚,他不能留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