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淮的出身很好，如果動用家裏的資源，他的成就，絕對不止於此。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餘淮不想依靠家裏人，那就只能和杜唯、羅雲博這些人一樣自己打拼。
只是，想在競爭日益激烈的娛樂圈出頭，硬件首先得過得去。否則，就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心力。
好在，他還有杜唯這個朋友。
雖然，這屬於他憑藉自己積攢下來的人脈，也算是自身能力的一種，但心裏仍不免感激。
只有經歷過磨難的人，才更懂得成功的來之不易。
“這一季金龍獎的提名已經擬訂了。”
臨近元旦，眼看《射鵰》劇組就要殺青的時候，黃滏把杜唯叫到了身邊，囑咐道：“今年送審的作品很多，不過就質量而言大都比較一般，我估摸着你跟許斌都有很大概率獲獎，回去做下準備。”
“您不是這一屆的評委嗎？”
杜唯有些詫異。
按照評委會規則，《楚門的世界》今年應該沒辦法入選。
“我放棄了最佳導演的提名。”
黃滏笑了笑，說道：“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今年確實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作品，說白了《楚門》就是評委會臨時拿來應對外界質疑的一塊遮羞布。我做爲導演，又是評委會成員之一，自然不能再加入最佳導演的競爭行列。”
“可是……”
杜唯急道：“這不是您一直以來的夢想嗎？”
“傻小子，沒辦法實現的才叫夢想。”
黃滏笑罵了一句，道：“榮譽這東西，得不到的時候，你會特別渴求，可一旦唾手可取，就變得沒那麼重要了。何況，這不是還有你小子呢嗎？等哪天我想獲獎了，你再給我倒騰個劇本不就行了。”
“您就這麼相信我啊？”
杜唯苦笑道：“這可是金龍獎，華語電影的最高成就……”
“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看好你的創作能力。《楚門的世界》、《無間道》、《師士傳說》，以及你前段時間拿給思怡的《胭脂扣》，哪一部沒有成爲經典的潛質？說不定我明年就能憑藉《師士傳說》捧回個最佳導演獎來。”
黃滏說得輕鬆，不過杜唯卻明白，他是怕自己和許斌師哥錯過這一次的機會。
而且能讓評委會改變規則，想必老師應該做出了不少妥協。
他了解黃滏，這是一個臉比命還重要的人，眼睛裏素來揉不得沙子，這次爲了他和許斌，不得不跟人做PY交易，可想而知，這個選擇的艱難程度。
“小師妹那邊怎麼樣了？找到投資人了嗎？”
杜唯不想說謝謝，因爲這個詞的份量並不足以表達他此刻內心的感受。雖然他並不是很在意能否獲獎，《楚門》也好，《無間道》也罷，這些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他的作品，能獲得的成就感有限。但是，這不妨礙他對黃滏的感激。
“還沒有……”
黃滏嘆了口氣。
“這丫頭太倔了，說什麼都不願意接受我的投資，而且也拒絕我幫她找人脈。”
“萬事開頭難，要不然我找老左想想辦法吧，讓他以盛鑫的名義投資。”
杜唯知道這些喝過洋墨水的孩子都是什麼尿性，因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你這算不算資敵？”
黃滏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既然想自己出去闖，那就讓她試試，大不了我養着她。”
“其實，我倒覺得小師妹的能力還不錯，未必不能趟出一條道來。”
關心則亂，杜唯對黃思怡的將來倒是比較樂觀。
“春節前後應該沒什麼大動作了吧？”黃滏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問道。
“看情況，我想先做一檔綜藝節目，不過涉及到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一直沒能下定決心。”
杜唯簡單扼要地把自己有關於《變形計》的想法和擔憂跟黃滏說了一遍。
“這個問題確實不好解決。”
黃滏皺了皺眉道：“總體來說你的想法還是不錯的，而且也恰恰是這個時代的人關注的熱點，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做得好了，讚譽是不會少的，可一旦出了問題，罵聲恐怕會更多。”
“當然，也不能因噎廢食，這樣吧，你先找心理專家諮詢一下，看能不能有個比較好的解決方案，最重要的是，不能弄虛作假，糊弄觀衆。要知道把別人當傻子的人，自己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杜唯點頭表示知道了。
隨即他又道：“您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你師母受邀去土澳的雪梨城演出，我想陪她一塊兒去。”
黃滏頗有些唏噓地說道：“實話說，這麼多年了，我還真沒靜下心來聽過她一場演唱會。”
杜唯眼前一亮，道：“這是好事呀，到時候我和淺淺也跟着去借借光。很早就想聽師孃唱歌了，一直沒那個機會。”
“哦？你們也去？”
黃滏樂了。
“那敢情好，省得我老頭子一個人悶得慌！”
杜唯隨口打趣道：“您不嫌我們打擾您和師孃過二人世界就行。”
正好，他和林淺淺春節後不知道要去哪兒玩呢，有機會去雪梨大歌劇院聽一場高規格的演唱會倒也蠻有趣的，何況表演者還是一直對他們愛護有加的文師孃。
“都老夫老妻了，哪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說法？”
黃滏瞪了他一眼道：“你師母讓我跟你要首歌，演唱會要用，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
杜唯連忙道：“天可憐見，師孃終於也有用到我的時候了，這幾年老麻煩她給我們這幫師兄弟做好喫的，正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呢……”
“別扯淡！”
黃滏道：“歌算我跟你買的，價格就按市場上最頂級的製作人的標準。”
“不是……”
杜唯急道：“您就當是我孝敬師孃的……”
“聽我的。”
黃滏擺了擺手道：“你不差那點錢，我也不差，感情歸感情，利益歸利益，我不想我們師徒之間最後因爲一些沒必要的原因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