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修星君猛然一扭頭,陰陰的盯着隨厄,秒懂了他的意思。
和他們鑑寶會結盟的城,可沒見到出現在這裏的,想必這時候已經被收拾了?
想不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以爲他是獵人,卻沒想到這些人膽大包天,敢在此時來圍攻他。
這位次之戰,是千年萬年的傳統。
爲了使位次之戰公平公正,不被他們左右。
他們所有的城主都要到這纂狻城的副城來等待,其中有隻能進不能出的陣法相隔,這是古陣,待得纂狻城將修士放出,他們這些修爲高深的修士方可出去。
竹修星君心中怒火乍起,只覺得無處發泄。
到底是棋差一着。他們這一次把大半的心思放在了連意身上。
魔主有令,要把藤仙連意不惜代價的殺死。
可恨的是,從十年前發現連意便是幾萬年前那個藤仙,他們就一直在籌謀殺了她。
彼時,他們並不把她放在眼中,區區金丹修士,前世再輝煌又能如何?只派了六個殺手去落鳳山去暗殺她,沒想到沒殺成功,那六人倒是沒回來。
一次未成功,鑑寶會便準備派出第二波人,沒想到連意奸詐的很,躲在觀榴城不出來,似乎隨厄那會兒便有意護着她,害他們第二次行動又失敗了。
後來,她倒是從鑑寶會出來了,又躲在了千緣寺,若說觀榴城中,他們不能隨意行動,那千緣寺就更不能了。
好不容易收到消息,連意從千緣寺出來了,卻沒想到她還擅隱匿,跟着她的人傳了消息回來,再回頭,人便跟丟了。
這連意從千緣寺往這纂狻城走的這段日子,光是鑑寶會派出跟蹤之人就好幾撥,一晃眼就丟人,一晃眼就丟人,可以說鬧得鑑寶會雞犬不寧。
後來,她又住在了無咎城,可是,那會兒元嬰及以上修爲修士根本不能進來,此人又實在警覺的很,一點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到此,他們花了十年,所有殺連意的機會全部失去,這事拖延的時間也太久太久了。
竹修星君知道不能再拖,他之一切來源於魔主,他絕不能惹惱了他也惹不起他,所以派出了次源,務必將那比泥鰍還滑頭的死丫頭殺了。
心思大部分在連意身上,自然有些疏忽了其他情況,只是按照慣例,派了人去那纂狻城圍殺粟家人。
這種事,實際上他們常幹,每次位次之戰中都有此事發生。那些平日有隙又不能光明正大解決的,在位次之戰中解決是最好的了。
許多家族便是這麼消失的。
粟家這十年可不安分,既然如此,換一個便是了,隨厄可不在裏面,粟家的晚輩在裏面一死,觀榴城粟家就會逐漸敗落,到時候還不是隨他們收拾了。
此時,卻是他被困在這裏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粟家這一次敢這麼幹!敢幹這麼大?!
竹修星君皺了皺眉,心裏深處油然而生那麼一絲不好的感覺。
事情,似乎正在不知不覺的掙脫他的掌控,從……那連意來了乙火界開始,似乎一切事情便再不能以尋常眼光看待,往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方向發展而去。
這藤仙連意,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怎麼比他們魔還邪門了?
竹修星君只覺得想到連意的名字,那腦袋瓜子便抽抽的疼。
不過,此時他對連意那一處不急,次源是魔主的人,他做事從未失策過,連意無論有多邪門,必定能止步於此了。
現在,他需要擔心的是他自己,度過此劫,又順利完成了殺死連意的任務,魔主必然不會虧待於他,歷劫飛昇,就在眼前了罷。
隨厄不過化神中期,想和那些元嬰把他留在這兒,真是異想天開。
將事情想的個清楚明白,竹修義正言辭的很:“要打便打,哪裏來這麼多廢話,隨厄,本座今日就看看誰能留下命來。”
豈料,隨厄卻是後退一步,道:“今日,可不是比武切磋呢,竹修道兄別急,我的幫手就到了。”
什麼?!
竹修眉一蹙,心中突然大感不妙。
果然,遠處緲緲佛音傳來:“阿彌陀佛!”
是逡志!
……
外界的戰況一觸即發,勝負難料,在纂狻城的連意可不知道這些,她此時正躺在浴桶之中,泡澡。
對,就是泡澡。
連意仰頭看了看藍天白雲,看了看周遭陣法,實在對自己這奇怪的經歷無語的很。
這事還要說回粟驊那兒,粟驊說了,那鑑寶會的追蹤粉用淨塵術消除不了,只能用泡澡的法子。
泡澡就泡澡吧,她們修士不懼怕嚴寒酷暑的,就去溪邊洗洗有何不可。
可是,粟驊摳摳索索的,說泡澡中需要放藥包,那溪水之中,藥包放入便被稀釋,無甚作用,只能用浴桶泡上半個時辰以上,方能除去身上那追蹤粉。
連意倒是不覺得自己身上會有追蹤粉,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接受了粟驊的好意,泡起澡來。
陣法一布,便形成了獨有的空間,在其中安全的很,只是這經歷到底是奇特了些。
她連意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愜意的泡過澡了,嗯,舒服!新制的浴桶還有柏木的清香味兒。
身體癱在那兒,舒服的很,腦子卻是還在動。
也不知道這空間之中還有多少敵人,修士在其中,似乎被空間所固,神識也不能放出多遠,如今只知道那小城鎮的存在。
這綿密的羣山密林之中,真要有多少敵人藏身其中,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