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魔哧的心腹是揚魔宗的七護法,專司幫魔哧製造皮大氅。
揚魔宗被滅那一日,他不在宗裏,在外面被亦可劍君堵個正着,死前還被搜了魂又被抓了元嬰。
便是他洞府已經被仙人碎波及的不像樣,他們也可以通過直接拷問他們的元嬰的。
據說,染陰山那個通行密道,除了揚魔宗少數人,無人可知。
連意懷疑,此通道,根本就是魔主人爲利用法力開闢的一條裂縫,意在謀劃眉昆界。
當然,他確實也是這麼做的。
而這碩鼠,根本就是魔獸。
它們的身體裏空蕩蕩的,連神魂都沒有,只是徒有一副空皮囊。
連意也不知這種魔獸是什麼,總覺得和那些邪魔用魔氣凝實出的黑魔蛇很是相像。
都充斥着極爲濃郁的邪魔味。
這玩意兒自然不能算是妖獸。說好聽點兒是魔獸,實則,連意覺得這就是怪物。
按照七護法所說,這些碩鼠都是魔哧交給他養的。
那一處只能他能進出,日常投喂些魔丹罷了。
魔丹已經交給樸豐星君研究過了,裏面都是些修士的元嬰、金丹、血肉等碎片,可能就是投餵給碩鼠的血食,極爲血腥和噁心。
碩鼠皮囊製造的大氅也涉及了陣法,需要將陣法嵌入到大氅之中。
其實這陣法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其實是一種固本陣。
說白了,就是爲了保持那碩鼠皮囊上的魔氣的。
只可惜,便是有固本陣在,碩鼠皮囊一旦從那些碩鼠身上被剝離,也流失的很快。
那些原本從灼馬那兒拿過來的碩鼠皮囊之上的魔氣,在任遙飛等人從那通道之中過來之後,那魔氣就逐漸消失,至今已經蕩然無存了。
也就是說,這一次他們想回去,便要製造新的。
而這些事,都是這一次滅了揚魔宗,得了這些消息後,連意他們才知道的。
不得不說,無論是魔主還是古韻都是心機深沉的主兒。
當真不可小覷,還要謹慎再謹慎,稍不留意,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些派到眉昆界的灼馬等人,壓根不知道內情。
就連灼馬等人的隱身之術,那也根本不是一種功法。
而是一種魔藥。
他們是吃了魔藥,纔會那種隱身術。
且據說也是有時限的。
這東西大概除了魔哧知道,七長老也僅僅知道有魔藥存在罷了。
而那魔藥長什麼樣,連意是無緣得見了。
而灼馬他們的碩鼠皮囊之中的固本陣中據說也侵染了這種魔藥。
因此,連意當年才並未發現碩鼠皮囊之中還包含有陣法……
這倒是確實能行之有效的杜絕一切危機。
便是灼馬那些人被人發現,可是他們知道的也有限的很。
便是得到碩鼠皮囊,發現那裂縫,等過了時限,許是就會被原本就不穩定的通道壓迫至死?甚至觸發什麼足以致命的可怕東西?
便是化神修士大約也逃不過。
那大氅這會子就攤在石桌上。
衆人檢查了幾遍,發現沒什麼問題。
連意怕少了那隱身的魔藥,到時候萬一在那染陰山的通道之中,因爲氣息不合產生變故。
特地改良了固本陣,在固本陣內又嵌入了一個小斂息陣專門吸收固本陣的氣息還不能影響碩鼠皮囊散發的魔氣,着實費了一番心思。
好在這兒有兩個陣法大師,最終還算順利。
如今,看到大氅終於製成了,連意舒了口氣:“既然如此,就由我先試試,走那裂縫回去吧,若是順利,我會即刻返回,我們便可以趕製剩下的。”
大氅是制好了,可是畢竟是新的,他們也不知道究竟行不行,自然是需要一個身先士卒的人的。
而碩鼠數量實在有限,只有二十幾只,一件大氅需兩隻碩鼠皮囊,這當真禁不起他們反覆消耗。
連意一語落下,卻引起反對無數。
“不可。”任遙飛即刻道。
“我爲師,你爲徒,這種危險之事,自然是我來做。”
自己這個長輩還在呢,豈能明知有危險,還讓孩子衝在前面。
其他幾人也不同意。
亦可劍君也道:“我修爲最高,又是劍修,實力超羣,經驗豐富,自然是我來。”
他是凌霄宗的老前輩,有危險有責任衝在前面。
青陽星君也是搖搖頭,他一向溫和,卻也持反對態度:“連意,聽話,那通道危機四伏,我們幾人都走過,我們有經驗,若是有什麼問題,也能更好的應對。”
連外生死未卜,連意若是萬一出事,他這心裏可真過不去了。
就是白凡和樸豐也皺着眉,雖然沒說什麼,但看那樣子,也是不同意。
成可也點頭:“那一處我熟。”
連意搖搖頭,衆人的關心她心中熨帖,可她自有考量。
她姿態隨性,但拒絕的態度很明顯。
彷彿不是說與自己生死有關的大事。
“我之前來的那一處,原先是一處陣法,且不說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來的,可我之前在那邊就已經探過,也未發現有什麼裂縫能讓我再回去的。”
“再說,便是我們能找回原本那條可以回去路,怎麼就知道危險性比染陰山那一條路小呢?”
與其選擇一條不知是不是通暢,危險也未知之路,不如選一條別人走通過的,雖然依然危險,但心中至少有數。
見衆人雖然表情各異,也都不好看,但也未反駁她,連意才繼續道。
“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我們等不起啊。”
連意嘆了口氣,“揚魔宗被滅了,魔哧被我殺了,魔主能不知道怎麼回事嗎?”
“他許是如今受傷,沒精力找我們的麻煩,可是他不會永遠如此,一旦他某一天行有餘力,你們說他會不會爲了永絕後患,直接就把那通道給堵了?”
“到時候我們怎麼辦?”
連意清清嗓子,努力推銷自己。
“上回,師父說,其中似乎有其他裂縫存在,我本人五感極爲敏銳,這一次也想探一探這一處。這萬一要是這個通道在我們走之前突然沒了,咱們也好有個後路。”
“更何況,我身具雷靈根,且收服過幾種神雷,與那邪魔和魔主都天生相剋,數次我都在他那兒安全的逃脫了,想必這一次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那通道是個什麼情況我不知,但聽大家描述,我覺得,比起說是裂縫,倒是還有一種可能,許是沒準是一種空間陣法之類的東西,如果是這種東西,想必出自古韻之手,古韻的手段,這世上沒人比我更熟悉了。”
若是裂縫,任遙飛當時過那通道,也應該能感受到兩個空間之間氣息流動的滯澀之感,但任遙飛沒提。
連意覺得,可能當真不是裂縫,真可能是特地開闢的一處空間。
只是這空間由於諸多緣由,也可能不穩定罷了。
具體如何,還需要連意親眼去看看。
連意心裏輕輕嘆了口氣,這年頭,連賣命的事兒,都要拼命爭取了。
她可太不容易了。
當然,那些是原因,還有個原因連意卻是沒有說出口。
還是連外和那虹河一事。
連外失蹤,翻遍揚魔宗還是毫無蹤跡。
連意特別想盡快回去,只有看到連外的魂燈還亮着,她才能心安。
一日沒有確定連外的生死,她就永遠懸着心,真真是煎熬。
還有就是虹河一事,連意一回來就私下問了任遙飛情況。
結果,任遙飛也不知道,只說,曾經虹河有一種說法,叫做廣眉界的命脈。
但,究竟它爲何是命脈,卻是不得而知。
連意覺得,總不會是因爲虹河水能夠煉製煉神丹,就說它是廣眉界的命脈吧?
那未免太過牽強了。
其中必有什麼他們還不知道的。
這事,只能回去問老祖宗了。
當年,老祖宗建立萬劍宗,將虹河包覆其中,真的只是巧合麼?
若是命脈,憑什麼其他宗門和修士就能忍受虹河歸凌霄宗私有了?
還有揚魔宗所在位置那銀線魚的骨頭,究竟有什麼聯繫?
這些事,都是她想知道的。
而重新找出路,延誤時間,她肯定是沒法接受。
連意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衆人也只有沉默的份。
見衆人雖然似乎還是不怎麼樂意,但勉強算是被說服了。
連意便眼疾手快的收了石桌上的大氅,聰明的轉移了話題:“對了,閆枉還是不喫不喝不說話?”
想到這人,連意也是愁的不行。
也不知道前世的得月怎麼變成了如今的性子,閆枉是被捆來了,可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是個什麼態度。
反正無論他們這邊說什麼,他那邊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連意心裏雖然確定是得月了,但連意並不打算現在告訴閆枉。
畢竟他和成可當時的情況完全不同。
一來,他這女變男之事連意還沒想好怎麼和他開口。
可是說身份問題自然就逃不開這鬧心的前世。
二來,閆枉是個化神修士,還是揚魔宗的宗主,不管連意心裏是如何對他推測的,但那也僅僅只是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