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閉了眼,仍然在一遍遍用靈氣沖刷周身。
那陰冷之感,正在一絲一絲的剝離開去。
便是神魂周遭,冰雪逐漸消融,能感覺到沒之前那麼冷了。
水流湍急的把她往不知名的方向帶。
連意也不急,依然隨波逐流,似乎能夠感覺到周圍無甚危險。
似乎過了很久的時間,雖然無法估摸出準確時間,但一兩日大約還是有的。
連意心裏也有些打鼓,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
這一直一直的下墜,究竟落到那兒去了?
莫不是海底了?
卻是突然間,那水流的方向猛然間變了。
似乎有個急轉彎。
連意一愣,差點就撞到那甬道壁上。
虧得她靈活,身子猛然往反方向一提,然後藤球鬆開,綠藤的根部長鬚宛若小腳一般借力一蹬,靈巧的又團回去一滾,人便已經改了方向,繼續順着新的水流方向被不停的往前推行。
這一下,連意才和緩了一些的經脈丹田,又是一陣冷嗖嗖的。
連意無奈,她這耗費精力,冒着生命危險在這一處穿行。
若是人沒找到,也沒什麼寶貝線索的,她豈不是要嘔死。
她恨恨的任由自己縮的更緊了,似乎這樣,就能更加暖一點。
剛纔那個急轉彎,連意倒是感覺到了有些不同。
若說剛剛甭管路程如何崎嶇,但一直是下墜的趨勢。
這會子因爲一個轉彎,方向已經變了。
此時,不再向下,按照連意的感覺,是被推着一路往前了。
不過水流湍急之勢不改,也不知道這是要把她帶到哪裏。
正在連意因爲時間太久,都被冷的有些昏昏欲睡之時,乍然,她覺得周身的感覺變了,水靈氣活躍非常,那冰冷刺骨之感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不僅如此,那水靈氣毫不見外的往連意身體裏面鑽。
骨子裏的那刺骨之感正在飛速消失。
連意睜開眼,舒服的喟嘆一聲,卻是又打了個寒顫。
這可是之前不一樣,卻是被那鬼魅魚的妖丹之上的鬼氣所薰染。
她連忙收了妖丹,往周遭一打量,果然見包覆在自己周圍的是一道藍色的甬道。
這分明是虹河之中的水屬性的水道。
她略微思索,便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應該至少對了八九分。
那弱水之下,連着虹河,這一處是水屬性的水道,那麼自然也有其他顏色的水道。
不過,虹河在此就在此吧,爲何在上面還要壓一條弱水河。
便是因爲陣法之需,也沒必要去冥界把弱水弄到這兒來吧?
這上窮碧落下黃泉的說起來容易,可是便是對於元嬰化神修士來說,卻是並不容易。
以古韻的脾性,斷然不會做無用之事。
連意心中一動。
想到她在自家宗門裏那條虹河,其下是有地下河道的。
雖然她沒走完,裏面似乎堵了。
但不是還有那個說弱水河從染陰山出來通過地下河道傳到各處的傳說嗎?
命脈一說也是來源於此。
那有沒有可能,揚魔宗這邊這條虹河通過地下河道真正的連着染陰山那一處結界之內?
他有可能是怕有人通過虹河進了染陰山,所以不辭辛苦將弱水弄到這兒來。
畢竟世事難料,飛昇通道沒了後,修士們爲了生存下去,強行改變修煉方式……
可是,世事無絕對。
她如今不是也有辦法過虹河了麼?
無論是弱水,還是抽釜陣,甚至揚魔宗,在這一處建成,許都是要遮蓋這條通道的緣故。
揚魔宗所在這個位置,比之凌霄宗的虹河,與染陰山的位置,光是肉眼可見的距離也近了許多。
而且,連萬山曾經說過,當年各處有不少虹河,但隨着時代變遷,那些虹河都乾涸了。
便是凌霄宗的,也小了很多,興許再過個幾萬年,也會消失。
爲何會如此?
有沒有可能是供給水流的地下水道堵了或者斷了,沒了供給,虹河便枯竭了?
畢竟眉昆界那邊修士太多,人多了,對於環境的改造便多。
雖然可能沒人能直接動虹河,但牽一髮而動全身。
兼之滄海桑田的變化,虹河水源枯竭倒也說得通。
可是半界這邊就不同了。
這裏全是島嶼啊,她剛纔下來,水流湍急的很,帶動着她飛速下墜。
連意去過海底,以如今這水流的速度,比之她當年自己去海下的速度還要快了不少。
以時間估算,她幾乎能夠篤定,這距離,說她在海底她也是完全相信的。
然後通過海下的地下通道連入染陰山?!
與陸地相比。
這海下的通道可不就安全很多了。
沒有人類的破壞,很可能這一處是最近,通道保存的最好之地?
連意越想越有可能,這會子來了精神了。
她在凌霄宗虹河走過,有了經驗,於她來說,似乎難度不大。
此處卻是藍色的水道。
藍色水道就是水屬性的水道。
弱水的本質也是水。
那甬道很長但不寬,和水屬性的水道相接倒也正常又契合。
很快,連意就摸索到了水道壁,發現就是水壁,並不是厚實的隔絕一切神識壁壘,連意鬆了口氣。
證明,她之前的推測可能是對的。
這一處必然是一處地下虹河之處。
她想了想,介於不知道這虹河有多大,不知道多久後會像凌霄宗的虹河那般各成其道,分道揚鑣。
她覺得她還是儘快去綠色水道中比較好。
畢竟這一次的主要任務她可沒忘,是找連外。
好在進入虹河,水勢瞬間放緩,平靜了許多不說,虹河之中,她終於可以靈活的動了。
她開始橫向闖過水壁尋找綠色水道。
綠色的水道就在藍色水道旁邊。
她很快便穿了過去。
連意心中大定。
順着綠色水道往前。
她走的速度很快,周身巽風之氣纏繞,若不是此處水道不大,她幾乎是在凌空飛行了。
這回,沒過多久,也就越半個時辰,連意就看到前面有一處黑洞,連意鑽入其中,感受到了熟悉的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