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藤仙記 >447 小枯藤
    孰料,連意正一腔意氣,心中那點子憋悶盡消之際,就聽見:

    “嗚嗚嗚,好的,姥姥!”

    榕娘又哭了,不過它心裏知道,姥姥想走,肯定是有事,它不能攔着她,也攔不住她。

    連意嫌棄的瞥了榕娘一眼,榕娘這性子,真是不夠堅強。

    等回了凌霄宗,她得好好知會連家,定要磨磨它的性子。

    這動不動就哭的涕泗橫流的,她看得都渾身難受的緊!

    這般的聲音配上這樣的性子,就好像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穿着粉色的小裙子一般的違和!

    她忙不迭的站起身,逃也似的揮了揮手:“既如此,告辭。”

    話音剛落,她也從榕樹上消失了。

    夜空中,只剩下榕娘抽抽噎噎的低泣聲,和間或偶然經過的鳥雀聲。

    須臾,一切又歸於平靜。

    一路奔襲,連意很快就風塵僕僕的來到了岐山國的王都岐城……的鄰近之城翡巖城。

    倒不是她不想直接進岐城,實在是如今的岐城聽說被圍成了鐵桶一塊。

    鐵桶一塊倒是不怕啦,她也不見得當真進不去。

    只是,翡巖城有白家人在等她呢,她自然要來和白家人會一會。

    她近一旬前,離開幽雲城的時候,就給白凡去了信,結果連着四五日的功夫,白凡都沒給她回信?

    她這心是越來越虛,畢竟說好了按照計劃行事的是她,臨時改變主意,到處亂跑的又是她!

    好在快到之時,她在天上極速飛着呢,一道傳信符就氣勢洶洶的砸在了她的臉上……

    她“哎呦”一聲,若不是自己反應快,就已經從空中跌下去了!

    她火冒三丈的揪起那信,正準備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幹出這麼損的事兒。

    一看,是白凡的信,頓時就慫了。

    信中沒寫什麼,也沒念叨她,就是約她去翡巖城的。

    既如此,她步子一扭,就來翡巖城了。

    與空桑國的都城在大致中間的位置不大一樣,岐山國的都城岐城的地域位置靠近岐山國最南邊,而幽雲國的都城的地域位置靠近幽雲國的最北邊。

    所以,真要說起來,岐城和幽雲城之間的距離實則很近。

    而連意一路走的就是直線距離,遇山過山,遇水過水,加上她原本就卓越的速度,只花了九日光景,她就已經到了。

    從踏上岐山國的國土,整個岐山國都迷漫着一股子緊繃的氛圍。

    便是她還未進城,在路上,就能看到各處有拿着刀戧的兵士,到處走動。

    還有幾乎遍佈的,隱在暗處的陣法,符籙等。

    若不是她還算有點本事,這會子怕是已經中招了。

    連意搖搖頭,她倒不是想往自己臉上貼金,可是很明顯,這般傾國之力的如臨大敵,肯定是段沛的手筆。

    段沛肯定覺得她特別恐怖吧?

    連意不無驕傲的想。

    若是今日她和段沛易地而處,自己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鐗,損失了那許多人。

    結果敵人不僅沒死沒傷,還有力氣在他還沒走之前,就把兩人共同的敵人給“咔嚓”了!

    大概,段沛這心裏是五味雜陳吧。

    一方面,歐陽善死了他高興啊,另一方面他忌憚啊。

    這是他的敵人幫他乾的事兒,他不忌憚纔怪。

    看着路上到處晃的人,必然是花了不少代價弄的高階護城陣,還有城樓周邊那若隱若現的數道神識的掃射,連意躲在暗處,輕輕的“嘶”了一聲。

    到了這翡巖城,這戒備森嚴的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門裏門外,簡直是佈下天羅地網等着她呢?

    居然連城門都封鎖了,除了擁有本城身份文書之人可以進去,無人可出入。

    可惜啊,段沛還是失策了。

    她身子輕輕一晃,人陡然消失,地上已經躺了根比小兒小指也長不了多少的細藤。

    不僅如此,還枯黃枯黃的,正迎合着這秋風,就和枯葉融爲了一體。

    風一吹,騰起了枯葉卷,那根小枯藤也隨着枯葉一起打起了卷兒,路過一輛馬車,它就粘在了馬車前面駕車的車伕的衣袖口下方,隨着馬車進城了。

    這馬車是城中商人的馬車,顯然門口的守衛對他們熟的很,例行公事的瞄了一眼身份文書,馬車都還未完全停穩就又咕嚕咕嚕的轉動着車軲轆,進城去了。

    翡巖城中的通道看起來倒是挺寬敞的,就是人挺多的。

    時不時的,會有兵士不停的走動,連帶着周邊零星的小攤販臉上都帶着緊張之色。

    而這整件事的源頭,始作俑者,連意還維持着小枯藤的狀態,姿態閒適的很。

    在經過一間茶社之時,那一截小枯藤就從那馬車伕的袖口落了地。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不多時,一個穿着赭紅色靴子之人路過茶社,靴面上不經意間沾到了一些草屑和小枯藤。

    那人似乎並未在意這些,一路就這般過去了。

    秋風蕭瑟,城中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處不起眼的陳舊民宅,白元飛進了屋,他先是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後就進屋開啓了陣法。

    便是外面破舊,這宅子內部的陣法佈置,連意忍不住讚了一聲。

    外鬆內緊,便是當真有人從外面探入些神識,還真什麼也探不出來。

    只因爲它外面還佈設了一個障眼陣,顧名思義,那就是個障眼法。

    而障眼陣後面看似有一堵牆,其實牆後別有洞天。

    誰能想到一處天天有人住的民宅中是這般情況呢?

    剛進了安全地界,那白元飛就喊了起來:“前輩,前輩,你在哪兒?!”

    那黏在白元飛靴邊的小枯藤木然的眨眨眼:“……”

    怎麼回事,這什麼不靠譜的人?

    難不成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跟回來?

    果然,沒聽到她的迴應,白元飛一拍掌,急得團團轉,一邊還自言自語:

    “糟糕了,定是前輩沒跟回來!”

    連意:“……”

    “白似夕那個糊塗蛋,傳的什麼消息,說什麼只要穿着這般顏色的靴子和衣裳走喜悅茶社門口走一下,前輩就能跟着一起回來了?”

    “怎麼可能?前輩又不是鬼!這個不靠譜的,肯定把老祖的消息傳錯了。”

    連意:“……”我看你纔是那個糊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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