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藤仙記 >451 生死不畏(月票加更)
    “回頭你讓他做事學聰明點兒就是了。”

    迂有迂的好處,白元飛的謹慎和有條不紊,白凡實則還是很滿意的。

    不過,他是老祖,可不興把夸人的話放在嘴邊,尤其還是在斥責過人家之後。

    不過,白家子弟機靈的不少,白似夕豈會不知自家老祖的“口是心非”,他立刻也不搖頭晃腦,嘆氣連連了,他立刻藉口出了飛舟,站在舟尾,發了傳信符給白元飛。

    正如老祖所說,他可不就比元飛機靈嗎?

    他看得明白的事兒,元飛可不見得明白。

    所以,他還是趕緊告訴元飛,老祖不怪他。

    藤仙前輩那麼厲害,也不是他能阻止得了的。

    否則那傢伙非得被難過、愧疚和自責給折磨死。

    飛舟一路疾馳,白凡雖則擔憂,但也實在沒辦法,那晨蕭郡的情況,白家至今依然打聽不出什麼。

    其實說起來,這也不能全怪白家比較“出世”,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晨蕭郡是段家的大本營。

    他白家再厲害,這異國他鄉又是旁人的地盤,便是如今掌握的這些消息,已經打聽的很不容易了。

    白凡站在舟頭,背在背後的雙手握了握,晨蕭郡,一直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而這是之前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可惜的是,如今他們依然不能亂動,連意已經去了晨蕭郡,他壓根不敢給連意發傳信符。

    連意一路飛奔,她如今的速度已經極快了,傳信府要追上她需要時間。

    若是連意到了晨蕭郡後才收到傳信符,假如她正在做什麼事,到時候萬一暴露了行蹤可能會給她增加危險。

    那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太讓白凡忌憚了。

    雖然傳信符的那點靈氣波動微乎其微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再未了解那晨蕭郡中有什麼異樣之前,白凡絕不會輕舉妄動。

    故此,白凡未發傳信符,選擇了最笨的法子,就是循着連意的路線追過去。

    心中還在思索另一件事,晨蕭郡可不是翡巖城,便是有什麼挑動連意脾氣的事情出現,爲着孫成之事,連意也絕不可能在什麼都還沒找到的情況下就大開殺戒。

    所以,他不能壞了連意的事兒。

    但,問題也來了,如今的晨蕭郡,連意能進得,他們可就不一定了。

    便是心中對一切瞭然於心,白凡也不可能停住。

    那所謂強烈的靈氣波動究竟是什麼,到現在都還未可知。

    而越隱蔽,越代表着這事越蹊蹺,其中那種令人覺得深戶可測的感覺就越重。

    白凡伸出右手,不知是第幾次,修長的指節按照某種玄奧的規律互相點了幾下。

    點完後,放下手,面色雖然依然冷淡,但周身那從骨子裏若隱若現的透出來的寒意卻是讓飛舟的諸位都感覺到了。

    又來了又來了!

    這還是情況不妙嗎?!

    衆人雖然並不清楚,這晨蕭郡究竟會有什麼,但結合如今的事態以及白凡的樣子,就知道恐怕事情呈現出的結果不好!

    白凡身爲化神修士,尤其是化神後期,幾乎是半步跨入飛昇之門之人,便是沒有學習過卜算,但對於自身氣運以及周遭的人事物包括世間萬事萬物,只要他想或多或少能卜出點東西!

    而白凡如今心憂藤仙前輩,自然是卜算跟藤仙前輩有關之事,這般的表情,自然不妙。

    衆人忍不住跟着心憂,想問有不敢問,這事態究竟嚴重到哪個程度了,倒是給個準話啊!

    而其實衆人猜測的並不盡然,白凡之所以如此,是因爲他卜算出的結果並不明朗。

    何謂並不明朗?

    就是模糊一片,左右皆可,進退皆宜。

    許是看似平和平和的環境中會險象環生,貌似兇險的處境裏又能化險爲夷。

    一切皆是變!

    瞬息萬變,難以預測!

    白凡自得知晨蕭郡這一處的異樣,便卜算過,當時的結果是大凶!

    待得他得知連意去了晨蕭郡,到如今,不過大半日光景,他已經忍不住卜了五六次。

    兇卦已衝,無論什麼時間去卜,都成了個變卦!

    可是,變卦又不是吉卦!

    它可以變成吉,也可以趨於平緩,但變卦最可能的是繼續變爲兇卦。

    這讓白凡如何不心急如焚呢?

    於私,他和連意兩生兩世的交情,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比之白家這羣后代子孫,他認識連意的時間比認識他們的時間還要長的多了!

    生死與共,肝膽相照,連意遇到危險,尤其那傢伙可能至今還以爲自己藏的很好,殊不知尾巴都被人家抓住了!

    敵暗我明,如何化險爲夷?!

    這種情況之下,讓白凡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於公,連意更不能出事。

    段沛是雙巳界的魔頭,甚至那孫成,也是雙巳界出去的叛徒。

    他雙巳界這麼多人,齊刷刷的在這站着呢,最後居然讓廣眉界的連意遭遇了險境和不測,他覺得他們雙巳界包括他在內,從上到下可以以死謝罪了!

    若是連意在雙巳界鎩羽,那他白凡就是廣眉星域的罪人!

    如此種種,白凡的面色還能維持住淡然,已經是他道行深,甚能喜怒不形於色了!

    周遭氣氛越發沉凝,空氣中那一觸即發的張力似乎就要崩盤了,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不知沉默了多久,白凡忽然將原本放空的眼神定在面前一衆人身上,這裏有他白家最厲害也最有前途的修士,也有這雙巳界不堪與魔同流合污的有識之士!

    他似乎做了一個決定,他站直身子,忽然對着面前坐着的衆人深深一揖。

    此舉驚到了衆人,所有人都誠惶誠恐的站起身,不知所措的看着這位雙巳界早已名滿天下的傳奇人物。

    “老祖!”

    “白前輩!”

    “白族長!”

    ……

    白凡用手止住他們想要阻止他的動作,繼續保持着深揖的動作道:

    “此一揖是爲着我將你們帶入此等危險境地,給你們賠不是了!”

    “我想跟大家說的是,晨蕭郡吉凶難辨,前有狼後有虎,大家都是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纔從囹圄中拔出來,此次危機許是再次讓大家有性命之憂!”

    “在此,我以白凡之名和白家萬年名譽擔保,若是有人不願跟隨我繼續下面的行動,即刻可以離開此飛舟。”

    “我白凡和白家絕不追究,往後若是活着相見,也絕不舊事重提!”

    “但,若是不離開之人,是生是死,聽天由命,我白凡沒法保證。”

    “但我能保證的是,雙巳之危,是你我共同的責任,我白凡攜白家,與諸位共存亡,一同抵禦這界域存亡之危!”

    衆人先是一片譁然,可隨着白凡沉沉的聲音,衆人陷入沉默中。

    待得白凡話落,白瑜等人紛紛搖頭,白瑜先開口了:

    “老祖這是什麼話?什麼危險境地?從小您不就教咱們,修士自來與天掙命嗎?危險不危險的,又能如何?”

    “再者,您也說了,這是我雙巳的危機,我白家早已身處泥潭之中,無論如何都是沒法推脫的!”

    “藤仙前輩作爲一個外界域修士,不僅是我們在座各位的救命恩人,更是將我雙巳界的危機一力擔在肩上,如今更是爲着我們雙巳界的事,陷入危難之中,而我們卻不能爲之分憂,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是爲不仁不義也不忠!”

    “旁人我管不了,也尊重老祖您的意見,但我白瑜,自是追隨老祖到底,生死不畏!”

    白瑜擲地有聲的話說完,飛舟內白家子弟齊刷刷的深揖而下:“生死不畏,與君共存亡!”

    不僅白家子弟,還有連意救下的其他雙巳界修士,也站在隊伍裏,和白家修士一起,齊聲喊出此言:

    “生死不畏,與君共存亡!”

    擲地有聲,竟無一人退縮。

    白凡立起身子,雪白的大袖一揮,挺拔昂揚,身若游龍,翩若驚鴻,氣勢恢宏!

    他穩穩的道:“好!”

    白似夕一抹儲物袋,從中摸出一罈酒來,變戲法一般,變出數十隻杯子,藍光一點,那酒罈中的酒便自動飛出,給每個杯子斟滿了八分!

    清雅醇香的酒液流瀉而出,濃郁的酒香撲面襲來,竟是難得一見的儲存上萬年的靈酒!

    也只有底蘊厚重的白家,有如此的豪氣!

    白凡率先手指輕點,一杯酒飛入他手中,他遙敬在場衆人:

    “敬諸位!敬生死不畏!”

    衆人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白凡酒杯一甩,道:

    “晨蕭郡如此局面,本座賭:段沛會棄了岐城,攜魔歸來,咱們就在此攔他一攔,阻了他回晨蕭郡的路!”

    白凡眼神灼然,熠熠生輝,這雙巳界的毒瘤雖然破的猝不及防,計劃趕不上變化,但也早該戳破了!

    任何的變革都需要付出血洗的代價,他們心中清楚,信仰猶在,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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