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交集僅僅一瞬,魔聚已經有所防備,一刀揮了過來,就想砍在連意要害之處。
連意身形虛晃,人已經繞到了魔聚身後,又是一掌。
這一掌連魔聚衣角都未碰到,但連意依然放出了雙股雙色的雷線。
魔聚面上不顯,一點都不怵,心中卻不是沒有異樣。
還從未有哪個貼它這麼近!
它本就是地心魔,天生無形無質,和其他生靈甚至同族的魔都不一樣,所以,它本也習慣了跟旁人保持距離,一旦過於靠近,它渾身都不舒服。
再者,它是始魔元尊的伴生魔物,那就是魔尊的附庸,旁人懼它敬它,也沒誰敢靠近它。
這藤妖不按牌理出牌,突然靠近,害它一時不查,渾身發毛。
而且,這該死的藤妖,每一掌都帶着雷力,讓它避讓的很是艱難。
雷力、佛力都天生克魔。
藤妖註定是克魔而生的,所以,她這兩種都會,而且很拿手!
魔聚縱使輕視連意,覺得她不過是蠻荒之地的小妖,但在真正面對這個對手之時,從未輕視過。
可是,這藤妖還是一次次的打破它的預期。
似乎,無論它想出什麼招數對付她,她都有法子在最短的時間裏化險爲夷。
變不利爲有利。
太邪了,它要趕緊解決她!
魔聚是越打越心驚,越打越兇,越打越快,心裏卻是越發焦躁。
每一掌,藤妖神神叨叨的,都擊出一手指長短的雙股雷線,樂此不疲。
明明打不到它,還放個不停。
雖然實質性對它未造成什麼傷害,可不知爲何,它看的難受不已,渾身發毛。
藤妖怕不是有什麼大病,靈氣多啊?!
就是這種捉摸不透,令它焦躁的很,急欲打破此局面。
它正一咬牙,準備不計代價,損失點什麼,也要離她遠一點之時。
說時遲,那時快,連意已經先一步有了異動。
一個旋身,先一步飄遠了。
魔聚臉色一變,立刻預知大事不妙。
不好,它可能在不知不覺之中,着了她的套了!
果然,沒讓它等太久,甚至還未有所反應之時,就聽見那女人惡劣的聲音響起:
“起!”
這個字從她嘴裏清淺的逸出,卻帶着魔咒一般。
話音落下,落地成咒!
魔聚立刻的全身就動不了了!
它驚訝的朝自己的全身望去,只見全身宛若提現木偶一般,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被雷線千絲萬縷纏在一處。
那些雷絲五彩斑斕,還都是雙股雙色的。
可不就之前那些雙股雷線麼?
原本指頭長短的雙股雷線這會子卻變長了不少,一截一截的連在一起,纏纏繞繞,成了捆縛它的枷鎖。
原來那些雷線是這個用處。
藤妖早就有此打算了吧!
步步爲營,老謀深算!
連意嘴脣微勾,她還朝着那些雷線努努嘴,難得對魔聚說一句話:
“見過藤纏樹麼?這就是!”
連意說話的姿態囂張又嘚瑟,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她就不信,從整體入手,將它整個框進去,還抓不了它!
無形無質不代表它無體!
果然,這般的設想是對的。
雷靈氣接二連三的瘋長,細長的雙股雷線之上,枝椏叢生,將魔聚徹底攔在其中,其中的間隙之處,也一點空隙沒給魔聚留下,而是爭先恐後的長出了一個個突出的小果子。
這些小果子綠油油,滴溜溜的,看起來小小的,很不起眼,就是漫山遍野都能見到的野果子。
實則,那嫩嫩的莢苞裏面,裹着的是不同屬性的雷!
這實則就是一個個雷豆豆。
魔聚輕輕一動彈,那些雷豆豆就會炸開,每次炸開,那炸開的豆莢之中,雷力匯聚成刃,方向朝內,剜進魔聚的身體內。
魔聚再動了兩三次後,就僵住了。
雷力剜心,什麼感覺,誰試誰知道!
藏於暗處的眼神猩紅,盯着不遠處那盯着它的綠衣藤妖,心頭泛起的殺氣和憤怒,已經要把它自己一起焚燒殆盡!
它是真沒想到,自己再一次被這藤妖纏住,還是在被壓制了修爲的陣法之中。
它居然一直被一個從未飛昇過的蠻荒妖物玩弄於股掌之間?
五萬多年是!五萬多年後也是?!
它怎麼能忍受?!
同時,心底深處,一股即將面臨死亡的恐懼傳來,它知道,以藤妖的心狠手辣,這回的它肯定沒有五萬多年前那般好運,如今的藤妖,可是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對付它的。
它應該很快就沒命了。
而由於它作爲始魔元尊的伴生魔物,本就壽元漫長無盡。
想要徹底絞殺它,藤妖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損招!
自己無論如何,都得趕緊掙脫這該死的藤纏術!
它一邊努力的積蓄魔力,一邊極力思索着還有什麼辦法,讓它逃過此劫!
它用力一掙,捆縛住它的雷力受到挑釁,雙股雷線狠狠一跳,又收縮的更緊了。
同一時間,無數個雷豆豆剎那迸濺,萬劍穿進它的身體之內。
韶華雙劍在連意兩邊定住,直直的對着魔聚,刀鋒凌厲!
韶華上劍光閃耀,映襯着連意冷漠的臉!
連意手一揮,韶華悍勇無匹的朝它衝過來,帶着一往無前的決絕之意。
風吹過,還能聽見連意冷漠的話語揉碎在風中:
“結束了!”
結束了?
怎麼可能?!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日子,魔聚一瞬也不想過了!
憑什麼結束了。
不不不,不能結束!
無論付出什麼,都不能在此刻結束,它不甘心!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被拉長了。
眼見着韶華帶着連意凌厲的氣勢,下一瞬就要到它近前,將它大卸八塊。
面對死亡,魔聚爆發出了極致的自救之力。
連意只覺得眼前一閃,心中一頓,就覺得不妙!
谷暍
就見魔聚的方向血光迸濺,已經將魔聚淹沒其中,漫天的血腥味猛然間便將整個空間之中都沾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