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蠣蚺神臂發威,掙脫了連意對它的束縛之時,它距離深淵不過一步之遙。
而連意和它並排而立。
連意說話譏諷它之時,又一根藤蔓已經再次纏了過去,她掉下深淵的那一刻,蠣蚺也被拽了下去。
深淵處,還有連意的笑聲遙遙傳來:
“今兒,咱們就鎖死了!”
“……你,藤妖,你這個瘋子!”蠣蚺氣急敗壞的怒吼之聲也傳出很遠很遠。
它只是送她,不準備陪她送死!
聲音飄的很遠,一切從蠣蚺被拉進去開始,到掉入深淵結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它身後那幾個蠣族已經傻了眼。
甚至聽到兩人的聲音,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事情大條了。
怎麼辦,這和始魔一族的交易,雖然是兩族共同的祕事,但,說來說去,哪裏就能讓三殿下親自下去。
雖說,這一處,對它們蠣族來說佔了優勢。
但是也不是毫無危險。
三殿下是被藤仙帶下去的沒錯,可是它們卻還活的好好的,這要是上頭追究起來,它們大概無論怎麼樣都逃脫不了一個死字。
畢竟,三殿下下去了,而它們一根毫毛都沒掉的在這上面杵着,這是什麼?這是沒有盡到保護主子之責。
若是三殿下因此沒了性命,它們……
幾個蠣族臉色依然灰白的和鐵灰一樣,癱軟在地,無話可說。
這幾個什麼結局已然是註定了。
深淵裏的那兩個還在你死我活之中。
這深淵巨大的吸力之下,一切的法寶都沒了用武之地,法術也大打折扣,還未打到敵人身上,就已經被吸力不知到吸到哪裏去了。
索性,也只能徒手過招。
好在兩人骨頭硬,這麼互毆,也不是不能把對方毆出血來!
沒一會兒就鼻青臉腫,成了兩個豬頭。
期間,連意一直沒有用藤蔓鬆開對蠣蚺的束縛。
這藤蔓可不算什麼法術,這是連意的本體分身,自然不受那吸力影響。
雖然布不了陣,但是捆個蠣蝗,完全沒問題。
正應了她剛剛跟蠣蚺說的,鎖死了。
這會子她真是無比慶幸自己的明智。
瘋了嗎?
哪裏瘋了,那般情況之下,她不拉着它,就是一個徹底的死。
這會子便是她真的逃不脫個死,也把這個蠣蚺拉着當個墊背的。
三殿下?身份挺高,她也算值了!
如此想着,連意兇性大發,徹底放開了手腳。
蠣蚺這會子也沒辦法了,它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個地步。
它們蠣族可以在這裏穿梭沒錯,然,能穿梭不代表沒危險,能穿梭不代表它能在這裏打架!
它真是倒了血黴,怎麼遇上這麼個混不吝。
而且,它出手的速度還沒有連意快。
兩人雖然都有受傷,可是連意刁鑽,速度極快,也不知道這蠻荒小妖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下手之狠毒,比它們蠣族有過之無不及。
且還不妨礙她說話。
“讓你們敢害我們。”左勾拳。
“讓你們跟始魔元尊狼狽爲奸。”一拳搗在下巴上。
“讓你們敢搶別人的地盤。”摳眼睛。
而且,這一路走來,不用蠣蚺說什麼,連意必然也能發現它們蠣族的祕密。
果然,連意比起蠣蚺心中所想,對祕密的洞悉速度還要快。
她一直往下落,雖然說要拉蠣蚺當墊背的,但她也知道,這一回,估摸着會死的機會不大。
畢竟,蠣蚺估計捨不得它的命。
所以,她下手狠辣無比,就爲了逼着蠣蚺出手自救。
但也不妨礙她耳聽四面,眼觀八方。
她記性好着呢。
可是還記得,這裏有兩族魔物的祕密。
既然來了,沒道理不仔細看明白。
這不,就讓她看出端倪來了。
它們掉下的這個深淵,看似是個絕壁,實則卻不是,而是一個甬道。
不僅是甬道,這甬道還不寬,周圍烏漆嘛黑,似有壁壘。
而那吸力,就在甬道的深處,其他地方,並未有其他危險之物,也沒有風。
可以說,這一處寬度大約二三十人合圍一般寬的甬道,除了那莫名的吸力,暫時沒有其他危險。
這甬道之中,周圍壁壘也平滑的很,看起來沒有任何東西。
可是,落了一陣,連意發現變了。
巨大的,黑漆漆的東西,正順着那甬道壁,飛快的往下爬,正和連意以及蠣蚺方向一致。
而且,連意看的很清楚。
那第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看到她和蠣蚺落下之際,那東西似乎被驚到了,猛然下滑了數十丈才緩住去勢,而那黑漆漆的東西居然張開了一瞬,裏面顯露出的東西雖然也是黑漆漆的,但連意眼尖的很,瞬間就看出了不同。
那比水粘稠的黑色東西,不就是剛剛蠣蚺突破她的化藤和彩牆之前的狀態麼?
蠣族?
蠣?
海蝨?
如海水一般的鹹腥氣息。
海蠣?!
電光火石之間,如有一根線突然滋生而出,將零散的線索完全串聯了起來。
連意一拍腦袋,她怎麼這麼笨。
這蠣族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她明白了。
它們該是一種海中生靈的一種,如地極海之中的珍珠蚌類似,有殼。
而每一個蠣族都擁有的那個黑物,根本不是身份牌,而是它們的殼吧?
這殼,似乎用處很大。
居然在這甬道之中可以不懼那吸力麼?
那麼問題來了,這甬道通往哪裏?
連意神色微變只有一瞬,然便是蠣蚺被她打的鼻青臉腫,也不妨礙它的敏銳。
它一爪就朝連意的眼睛摳來,嘴上道:
“你發現了!”
連意身體險險一避,手一抹袖子,從裏面拿出一個黑物。
挑釁一般對着蠣蚺:“只要有了這個,就安全了?你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