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那個交接口,就是甬道的出口。那一日其實在我出現沒多久,那交接口就消失了。”
就是因爲如此,她本來想讓人去那甬道口守着,看看能不能抓到其他蠣族的主意也泡湯了。
她本來想着,她和那蠣蚺掉下來的過程之中,那甬道壁上可是趴着不少蠣族,便是它們慢一點,總歸要出來吧。
守株待兔雖然是個笨辦法,但只要只要一定會有兔子過來,笨又如何,不過是多花一點時間。
可惜,那交接口到處移動,毫無規律,這就很難辦了。
所以,那些她在甬道之中,有“一面之緣”的蠣族,說不準又跑到地方去了。
還真是印證了言柳和芙菲的擔憂呢,且不說其他界域,就是這廣眉界,蠣族便是來了,這落腳之地究竟在哪兒,什麼時候出現,還真是防不勝防。
言柳和芙菲對視一眼,一語道破其中的關鍵:
“這交接口連鯊十二那樣的,都遇到過好幾次,就沒有哪個海族見到有東西從那交接口冒出來?”
這些蠣族,可不是這一次才和連意一起掉下來的,那麼之前呢?
交接口出現的那麼頻繁,怎麼會沒有一個海族見到蠣族下來的身影?
據連意所說,蠣族可是不間斷的從那甬道里往下爬呢。
這事,連意自然想過了。
“我覺得,和那交接口處時不時出現的黑漩渦有關。”
那黑漩渦,來去無定數,且,黑漩渦一旦在,無人能略其鋒芒。
“我曾問了龜大,它就曾經挑釁過那黑漩渦。”
這個龜大,就是連意曾經在地極海認識的龜大,它們據說是混沌天龜的後裔,乃神獸血統。
龜族本就壽元漫長,更何況龜大它們本就血統高貴。
龜大年輕氣盛之時,遇到過黑漩渦。
海族之所以對於這交接口沒有什麼反應,是因爲從它們的傳承之中,這玩意兒一直都在。
那黑漩渦時有時無,血脈傳承之中早就告訴它們,不要去挑釁黑漩渦,只要不挑釁黑漩渦,遠遠避開去,什麼事情都沒有。
至於爲什麼不能挑釁?
不知道啊。
反正傳承之中就是讓它們不要挑釁。
這就好比有人生活在火山邊上,有人住在島上。
人人都知道,火山可能某一天會爆發,海島某一日會下沉,可他們土生土長在這兒,就算知道這些,難不成還會舉族搬遷不成?
這樣的危險,在外人來看是危險,可是於土生土長的人來說,那是一種司空見慣的事情。
甚至會覺得,火山永遠不會爆發,世代居住的海島也永遠不會下沉。
這就是交接口於海族在記憶中烙下的印象。
本質上,它們就不覺得,這交接口是一種危險之物。
它們自詡對它很瞭解。
它一直都在,撇去傳承對它們的指引。
妖族本就有一種野性的直覺。
先有傳承警告,後有一旦靠近,那油然而生的一種可怕的直覺提示。
族人?族人很多啊,再說了,若是真的深入到黑漩渦中沒了,又哪裏是族人能知道的。
所以,當連意問起黑漩渦之事,才發現對此瞭解的只有龜大。
許是不止龜大嘗試過挑釁黑漩渦,但,最後,可能只有龜大活下來了,其他挑釁過的海族,屍骨無存?
連意記得,龜大說起黑漩渦,那悚然驚變的臉色。
這個地方,當真是一處不一樣的存在。
龜大仗着年輕氣盛去挑釁了一回黑漩渦,差點就把命給丟了。
連意還記得龜大的原話:
“……那時候,我已是八階大妖,覺得自己厲害的很,我年紀小,對於爹孃耳提面命黑漩渦嗤之以鼻……我至今記得,若不是我這一身龜殼保護了我一次,我大約會死在那漩渦之中,連魂魄都逃不出來。”
“龜大說,黑漩渦之中有足以連神魂都壓毀的壓迫之力。這和我之前遇到的何其相似。”
“混沌天龜的殼,一直是出了名的堅硬,就算不如蠣族的殼,但龜大能躲過那處,大約真的是多虧了它的殼。”
連意依然半躺在飛行法寶之中,面色淡淡的說着這事。
芙菲說她歸說她,但這飛行法寶之中的佈設舒適的很,一張軟如棉團的大牀,旁邊的櫃子上還放着各種療傷聖藥。
嗯,治骨頭的,治經脈的,治神魂的,簡直應有盡有,卻都是珍品之中的珍品。
誰家的飛行法寶裏有這種東西,他們凌霄宗修士,哪怕愛財一點,但絕不會耽於享樂,尤其是他們這種精英弟子。
飛行法寶之中,有蒲團就不錯了,怎麼會有牀。
連意還瞄了一眼那牀,嗯,還是絕佳的煉器寶礦制的,那龍飛鳳舞的武字,就在牀頭刻着。
可憐的武階師兄,早就接替無上師叔成了一個山頭的領頭人物,居然逃不過被她家師姐奴役的下場。
讓一個九階煉器大師給她打了一張牀鋪,這也太大材小用了。
連意簡直是不敢想武階師兄那張黑臉。
自家師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是,這會子刀子嘴豆腐心的師姐臉又黑了,旁邊還有一個同仇敵愾的師兄。
芙菲本就美豔到極致的臉這會子猛然火氣上涌,跟要炸開一樣,氣勢凌人:
“說吧,你是不是又有什麼打算?”
連意撓頭,不過這事她不會退縮,但是會調整方法:
“對,我準備親自去黑漩渦探一探虛實。”
看師姐要徹底炸了,連意趕緊道:
“不過,我肯定不是現在去,我身上帶了些蠣族的殼,咱們先回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爲我們所用,若是不能,少不得退而求其次,問一問龜族。”
想明白了一切,她凡事會慎重三分,再也不會只有一分勝算,就悶頭往前衝了。
芙菲氣勢一收,變臉極快:
“這還差不多,若是無人陪你,師姐就陪你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