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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蜻眼一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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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肅然站在照蜻身後,呼吸外循環變成內循環,瞬間,整個人彷彿隱沒了一般,彷彿變成了周遭的一棵樹,一株花,毫無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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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蜻詫異的扭頭看了連意一眼,心裏卻是點點頭,雖然她挺討厭任遙飛的,覺得那女人成天持靚行兇,收的徒弟也跟她一樣,不過,不得不說,那女人眼光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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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連家小丫頭,凌霄宗早就傳了她的盛名,說她多麼多麼的天才,多麼多麼的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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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遠遠看到過這丫頭在鴻陣涯頂練劍的瘋狂樣子,說是女瘋子也不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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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還以爲這孩子果然還是太小了,被鴻陣涯接二連三的打擊搞瘋了,這一回,看她一起來魔城,她心裏還打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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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來看,以小見大,不做作,不矯情,不爲外物忽喜忽悲,功底還紮實,倒也算不負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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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外界都在傳,連家起來了,她瞧着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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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還不知道自己一個隱身術讓照蜻真人這麼浮想聯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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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她而言,隱身術是她的逃命術之一,自那一回自己捨命破那羅生八門陣以後,熟識的長輩沒一個覺得她做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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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她原本心裏還被自己感動了,覺得自己多麼大公無私,結果被他們罵到恨不能弄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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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罵,朋友罵,兄弟姐妹罵,她那段時間真是過得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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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連萬山痛定思痛,開始教她逃命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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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教過她,打不過就要認慫,跑吖,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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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硬頂,到時候沒命了,那這些年的辛苦修煉就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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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轉世,轉世以後,誰還記得前世,再說還有沒有靈根,能不能修煉,都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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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仇什麼怨,留着命報仇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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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連意自在凡俗界遇到老祖宗開始,她的命運其實就在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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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他影響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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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說的什麼話,連意或許左耳朵進右耳朵就出了,只有老祖宗說的,她就是願意聽,還奉爲圭臬,覺得老祖宗沒有哪句話說的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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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身術又是掏的老祖宗的私房,也不知道老祖宗從哪兒弄來的,這隱身術連名字都沒有,被老祖宗隨意記在一個小本本上,放在路邊攤上一塊靈石估計都沒人要,而家族裏,果然也找不到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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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老祖宗,他倒是也光棍,說不記得了,就是腦子裏有,就把它默寫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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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也不在意,就開始練了,如今小試牛刀,貌似效果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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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隱身術,還有遁術,九轉金身訣,都是她在百忙之餘需要不停練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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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遁術老祖宗看了她從張道友那兒得的,改動了一下,不僅速度上沒有下降,甚至也沒有靈氣喪失的後遺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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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沒想到,老祖宗還有修改功法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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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誇獎老祖宗的時候,老祖宗眉毛都得意的飛起來了,嘴裏還要謙虛兩句:“這算得了什麼,到了老夫這個修爲,你這個層次的好多功法,隨便看看就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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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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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城裏,各種熱鬧的聲音不斷,沒一會兒,城門就開了,只一會兒,一座黑輦出來了,拉着黑輦的是八個五階邪魔,一陣風飄過,黑輦的簾子微微掀起,連意一眼看到裏面橫臥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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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輦有隔絕陣法,裏面人是個什麼修爲看不真切,十有八九就是魔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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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黑輦一走,城門緩緩關上之際,照蜻一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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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便跟着照蜻,身形連閃,從門的縫隙鑽進去了。
城牆之上有邪魔兵駐守,從城牆翻躍容易驚動他們,到時候可能會影響他們今日拯救那些凡人和修士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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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城後,沒有耽擱的,就按照標註的大牢順序,下了大牢,街角,一個帶着黑帽的邪魔只覺得身邊一陣風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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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這風給他的感覺不怎麼舒服,或者大了點兒,他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什麼也沒看到,困惑的回過頭來,搖搖頭,若無其事的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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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正是連意和照蜻,第一個要去的魔牢就在這街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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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點兒不耽擱,就往裏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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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不能御空飛行,可是這兒是魔城,御空飛行太容易成爲靶子了,還是在地面上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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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很考驗速度了,照蜻又一次被連意驚到了,不過,她也沒說什麼,有了第一次驚訝,她已經適應了,這種天資好又努力肯喫苦的孩子,誰家得了就跟得了寶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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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順順利利的,就下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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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魔牢有陣把守着。還是個陣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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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陣套陣,這其實是連意自己給的說辭,人家其實是個組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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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連意見識過囿湖祕境真正的組合陣,參研過藿斕給的那本組合陣以後,才知道如今這陣充其量只是個陣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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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兩陣之間沒有任何聯繫,純粹就是一個小陣套一個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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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祖說,魔七城中的魔牢是十座城裏最堅固的,這是因爲魔炎似乎對陣法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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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看,這陣要靠強力破之,確實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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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之一道,找到缺口,以小博大,以弱勝強未必不可,但是強力破之,就必須要破陣之人的靈力和修爲要比佈陣之人深厚很多,而且一個不好,還會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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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炎是七階邪魔,修爲堪比元嬰,連意是個小築基,早前,若是打着強力破陣的意思,伯祖也不會讓她當這個出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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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仔細觀察此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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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照蜻看看連意,一臉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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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不懂這些,陣法什麼的,好無聊,哪有打殺砸來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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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點點頭:“這魔牢外面有一個大陣,那裏面每個牢房之間各有小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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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們在陣外,身上掛了陣牌,但是,那陣牌紋路各有不同,這是一種慣常的方法,想要不費力的破陣,必須得拿到所有的陣牌拼起來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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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五十步外的房間裏有四個四階的獄卒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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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閉閉眼,接過話頭:“右邊靠我近的房間,兩個四階左右的獄卒在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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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面的那一間,有一個死了的犯人,似乎受了酷刑,已經沒有氣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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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蜻點點頭,問連意:“怎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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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道:“師叔去那四個人的屋,殺了他們,記得把陣牌摘下來,我去找那兩個打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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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嗎?”照蜻有些不放心,認可連意歸認可,可是那畢竟是兩個四階的,相當於築基後期修士,連意剛築基十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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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點頭笑笑:“放心吧師叔,那陣牌一定要拿到,不能損傷,這六個陣牌必須拼起來才能形成完整的,把那大陣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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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你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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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也不多言,如鬼魅一般,各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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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悄無聲息的摸到那兩個打盹之人的屋裏,迅速往一人身後悄悄彈出一朵食人花,食人花落地就長,牙齒蹭亮閃着白森森的光,連意滿意的抿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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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食人花經過連外的培育,已經變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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