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幫忙收拾碗筷,沒想到被章竟澤打趣了一回。
“放下吧,讓我來。”章竟澤接過她手中的筷子,讓她到沙發上坐會。
“沒事。”拿人手短,喫人嘴短,昨晚他救了她,她不能再欠他些什麼了。
“你沒事我有事,都能把自己摔了,把我碟子摔了怎麼辦?”章竟澤難能可貴地開起了玩笑,宋佳微恍惚看見他曾經溫柔寵溺章竟天的那一面。
如果說年會上的溫柔是爲了章竟天,那麼……
現在的溫柔是爲了她嗎?
甩掉腦子裏的胡思亂想,她和沈連華的事還沒到頭,她哪有時間考慮兒女情長?走進廚房擰開水龍頭,幫忙着他洗碗筷。
“昨天的事,謝謝你。”
章竟澤似乎沒有聽見她的道謝,而是話鋒一轉:“下午有安排嗎?”
宋佳微不明就裏,老實回答:“沒有。”
昨晚才和沈連華鬧分手,怎麼着也得晾他幾天,男人都是犯賤的動物,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她如果馬上就被沈連華“哄”回去,那麼沈連華也就會覺得沒意思了。
就跟打遊戲一樣,越是簡單易過的遊戲,玩兩下就沒意思了,反倒是那些越玩越難、久久都攻克不下的遊戲,成爲了時下火爆的潮流。
“那就把下午和晚上交給我。”
“啊?”
章竟澤擦擦手,回到臥室換下睡衣。
他是怕宋佳微一個人呆着又想起昨晚的事情來,那種經歷對於女人來說,不好好引導怕是會成爲一輩子的陰影。
趙逸和蕭芸則睡到下午三點多,蕭芸是早就醒了的,只是一直躺在趙逸的懷中,近距離地欣賞她心愛的男人。
客房裏滿地都是昨晚亂扔的衣物,蕭芸的文胸甚至都被扔到掛在了牀頭燈上,她的眼鏡則胡亂地放在牀頭櫃面。
趙逸先是揉揉發疼的太陽穴,昨晚似乎喝得太多了,現在腦袋很疼。
動一動身子,他發現腰似乎也很是痠痛,張開眼,赫然發現蕭芸頂着冬菇頭躺在他的懷裏。
“啊!”趙逸驚恐,慌忙起身,身體脫離了被褥,一絲不掛地再次呈現在蕭芸面前,蕭芸羞郝地別過臉去。
隨後蕭芸聽見足以令她窒息的聲音:“怎、怎麼是你……”
儘管趙逸只是驚呼,聲音已經被壓得很低了,仍是被耳朵靈敏的蕭芸聽見。
所以,一整晚的雲雨纏綿,他只是把她當成了宋佳微了嗎?
趙逸身上被空調吹得冰涼,他跳下牀二話不說收拾着地面的衣服,拿錯蕭芸的內褲後他驚得一顫,急忙丟下拿回自己的內褲。
蕭芸再次將視線放在趙逸身上的時候,趙逸已經穿戴整齊,正拿起自己的東西抱歉地說:“蕭芸,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你自己打車回去沒問題吧?”
沒問題,怎麼會有問題?
她沒有說話,而他也沒有等她回答,而是急急忙忙打開門跑了出去。
蕭芸坐起身來,下身的脹痛令她倒吸一口涼氣,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儘管他把她當成了宋佳微,可她還是生不起他的氣,恨不起他來。
她還是好愛他……
拖着被撕裂般疼痛的身體離開潔白的牀鋪,走進浴室打開熱水器,仰着頭站在花灑下,純淨的水將她從頭淋到腳。
潔白的牀鋪中間,有着一朵暗褐色凋零的花朵。
章竟澤帶着宋佳微回到章家,早上章竟天來過短信,說是老爺子七十大壽他很開心,壽宴派對連辦三天,而章澤天一早就坐飛機到英國出差了,讓他回家陪陪老爺子。
今天下午的宴會是在花園內舉辦交響樂音樂會,演出團在大榕樹下深情演奏,參加宴會的人則在草坪上或坐下,或共舞,細膩的樂曲充斥着整個花園,頗有歐洲後世紀皇家花園的氣息。
能夠參加章老爺子生日宴會的都不是一般人,光看舉止就能看得出來,除了有錢以外,還十分有品位。
可惜她現在不是組員了,不需要再負責客戶,而是直接喫所有組員的提成,不然她得增加多少有素質的客戶啊!
章老爺子雖然是三大五粗,但實際上也是頗有品味的人,大抵是被身旁好友耳濡目染得多,對交響樂也有着自己的一番見解,此刻正坐在輪椅上,閉目享受着這聽覺盛宴。
章竟天是年輕一輩,很少年輕人還會喜歡這種沉悶枯燥的演奏,他站在章老爺子身旁直打哈欠,眼角餘光瞥見正從鏤花式鐵門進來的兩人是
章竟澤和宋佳微,喜出望外地驚呼道:“佳微姐!”
說着他也不忘努嘴瞪了眼章竟澤。
“總裁是爲了增強我的實力。”宋佳微小聲問道:“怎麼這麼多人?開派對?”
“對啊,老爺子七十大壽派對,可熱鬧了。”章竟天喜滋滋地說道,這兩天可多好喫的了。
“章竟澤你怎麼不說?我都準備禮物!”宋佳微悄悄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道。
參加生日派對沒有禮物,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尤其對方還是長輩,那就涉及到尊不尊重的問題了。
老爺子在聽見章竟天喊宋佳微的時候就睜開了眼,正轉動着輪椅朝他們過來,老爺子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軍人,宋佳微的話沒能躲過他靈敏的耳朵,他轉到她的面前,咧嘴笑道:“大……佳微你人來了就好,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他本想喊大孫媳婦,但上次被宋佳微很是嚴厲地指責了一次,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參加派對的人又很多,他不敢再次挑戰宋佳微的底線。
這麼好的媳婦要是跑了,那可真是章家發一大損失。
“這可不行,禮節還是得有的。”宋佳微從小就被宋立民教育得尊老愛幼,尊重老人是她的基本準則。
章竟澤開口:“老爺子說不要,就不用了。”
他冷漠的語氣換來老爺子一記冷眼:“小澤,瞧你這語氣,怎麼說話的,爺爺從小教你的禮儀呢?”
萬一怕他的孫媳婦嚇跑,看他怎麼算賬!
章竟澤低頭望着滿臉警告意味的老爺子,脣瓣揚起,邪魅笑道:“禮儀麼?爺爺你說我現在應該扛起她往地上摔,還是應該拿槍指着她交出禮物來?”
“你!”章老爺子被氣得老臉一紅,章竟澤說得沒錯,老爺子從小就是把他當軍人調教,不是打就是揍的,哪裏教過什麼紳士風度?
老爺子鼻子一哼,頑劣地說道:“你個孫子。”
“噗……”宋佳微被章老爺子的話逗得忍俊不禁,這老頭子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啊,哪有人像他這樣罵自己孫子的?
還真是親爺爺。
章竟澤早就習慣了老爺子的不按套路出牌,也就沒有說什麼,倒是一旁的章竟天被老爺子的話引得哈哈直笑,還指着章竟澤說:“你個孫子……哈哈,哥哥,你也有今天,我看這世上能治你的就只有爺爺了!”
誰知章老爺子秉着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態度,又蹦出一句話來:“別笑,你也是孫子。”
“我……咳咳!”章竟天被老爺子的話嗆到,方纔得意洋洋的笑容頓時散去,扁着嘴嬌嗔地挽上老爺子的胳膊:“爺爺,哪有你這麼說自己孫子的!”
宋佳微瞧着這個活寶,心裏的烏雲也就消散開來,她似乎明白了章竟澤帶她來這裏的目的。
牛仔褲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許久,是死不甘心的沈連華,他還真是有着契而不捨的執着,都打了一早上了,現在還在打。
“我去接個電話。”沒有等到其餘三人的應允,宋佳微轉身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瞧你們兩個沒用的,還易城章少爺呢,兩兄弟都沒一個人能拿下宋佳微,以後出去別說是我的孫子,丟人!”老爺子哼哼兩聲,轉動輪椅回到草坪中央,又閉目開始享受起交響樂來,那專注的樣子,好像一刻也沒離開過草坪一般。
章竟天被老爺子的話逗笑,他勾過章竟澤的肩膀,將他往草坪上拖。
要死總不能一個人死,總得拉個墊背的!
宋佳微依然堅持着要和沈連華分手,態度堅決,把“以退爲進”運用得得心應手。
最後是不歡而散地掛斷電話的,她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後花園,正打算往回走,被不遠處兩個人的對話吸引了注意力。
她急忙躲到一旁的榕樹樹幹後,悄悄偷聽着兩人的對話內容。
“哎,這章大少爺好像已經有八九年沒有回來過了吧?”
“九年多了,好像快十年了,還是他十八歲那年和章澤天鬧翻了搬出去的,就沒有再回來過,要不是老爺子七十大壽,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他和章澤天鬧什麼啊?至於淨身出戶這麼嚴重?他是章家長孫,老爺子就不管管?章家大少爺成天漂泊在外,總歸不好聽,萬一出個好歹,他們章家豈不是得哭死?”
“怎麼說呢,章竟澤也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他任性害死章家大少奶奶,章澤天也不會和他冷戰那麼多年,最後終於爆發了把他趕出去。”
“看來你知道其中的細節,給我說說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來來來,過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