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惡劣地勾起嘴角,滿眼都是挑釁,“對,就是你。”
吳萬年確定這人就是衝着自己來的,只不知是針對的陳阿三還是砸了雞湯的吳萬年,他再次確認道:“客官,我是灑掃茅廁的小廝,您確定讓我來爲您蒸蛋羹”
宋穀雨趾高氣昂的架勢一頓,反胃得不行,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兒,招手喊來管事,“他是灑掃茅廁的”
管事瞪一眼吳萬年,恭敬道:“是。客官您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
宋穀雨:“給我把他洗巴乾淨”
小二子急切打斷道:“客官,我們會賓樓可不做肉皮生意”
宋穀雨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小二子臉頰通紅,怒道:“想給本聖女賣皮肉也要看看自己的德行管事的,找幾個人把這東西洗刷乾淨,扔到後廚給我做蛋羹”
管事滿口答應,還回過頭痛罵不長眼的小二子和吳萬年一頓,在後兩人震驚的神色中揮揮手,自有壯漢跑過來,架住吳萬年,直接拖走
小二子捂着半邊臉,衝着吳萬年悲悲慼慼地揮了揮手:兄弟我真的盡力了,三哥,自求多福吧
吳萬年像頭小豬仔似的被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刷了一遍,皮都要搓掉了,又馬不停蹄地被丟進了小廚房。
這小廚房是單獨給那些天字號的貴客準備的,有些江湖人身份高,不願在飯堂跟一羣俗人喫飯,就會要這小廚房單獨做好美味送到房間食用。其中一個壯漢指給他蒸籠和雞蛋,哼了一鼻子,扭頭離開。
吳萬年隔着人皮面具的臉紅得燙人,可面兒上還是陳阿三那張普通到極致的容貌,看起來弱不禁風,帶着隨時可能會暈倒的蒼白。
系統:年年,你蒸過雞蛋羹麼
吳萬年:喫過。
系統:唉,我連喫都沒喫過,更別提做了。這要是生活系統綁定了你,滿漢全席都能教會你做,可我根本沒點過廚藝這個技能啊
吳萬年:“沒關係。”強行壓下惱怒,左手拿碗右手拿蛋,“應該不是想殺我。”不然根本不用做什麼蛋羹,直接拔刀就是了。可見那少女就是想刁難自己。
很快,吳萬年的這個認識就得到了肯定。
宋穀雨冷眼瞧着他端着雞蛋羹唯唯諾諾地進來,掀開蓋兒看了一眼,暴怒地將整碗蛋羹砸在了吳萬年頭上。
“你是做了碗屎給我喫嗎”
吳萬年好聲好氣道:“小姐想怎麼個做法,交代下來,小的定讓您滿意。”
宋穀雨一腳將吳萬年踢到一邊,冷眼瞧着他滿頭大汗地爬起來,那反應那疼痛難忍的模樣,確實不像個練家子,自己也迷惑起來尚陽堡真的派了個白斬雞過來怎麼可能
“我要喫甜味兒的蛋羹,重新做了來。”
這丫頭明明連嘗也沒嘗,就說吳萬年做的不是甜口。吳萬年胸口被她一腳踢得烏青一片,咳出一口血來,忍痛收拾了碎碗,躬身退下。
侍女待人離開,纔對宋穀雨道:“聖女,他可能只是誤打誤撞”
宋穀雨眉頭緊皺,也是疑惑不解,“誤打誤撞地壞了我們下的藥”
吳萬年小口抽着氣,眼角不自覺地溼了,可他愣是憋住了沒吭聲。怕疼是怕疼,但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疼了就哭唧唧。等這陣劇痛緩過後,吳萬年一身冷汗,重新振作,打了兩個雞蛋。
系統:“挖鼻屎攪進去再吐口唾沫腳指縫兒裏還有灰沒給她嘗口泥丸子”
吳萬年又想笑了。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做了碗雞蛋羹,再次端到了宋穀雨面前。
宋穀雨第一次細細打量這個尚陽堡安插來的探子。
身材高挑,腰細腿長,看着身材是個練武的料子,可剛纔試探一番竟是個空架子。長相倒是夠普通夠低調,可儘管低眉順眼,故意弓着背,還是有一種違和感,好像在極力隱藏着什麼東西,故意討好着窺探者的眼睛。
宋穀雨:“以後,你就負責給我做飯。”
吳萬年抖了抖,拒絕的話在嘴邊兒溜了一圈兒,胸口的疼提醒他此時最好閉嘴。
宋穀雨:“要是再不和我心意,”玩味地舀了一勺雞蛋羹,陰狠道:“我一刀殺了你。”
吳萬年應聲退下,生無可戀,腳不停蹄地離開這是非之地。
侍女:“聖女爲何要他侍候飲食此人怪異之處太多,還是小心些的好。”
宋穀雨笑道:“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好監視。吳婉兒回房了”
侍女:“她們要了飯菜在客房食用。”
宋穀雨:“算她們走運。今天先這樣,一計不成恐生警惕,只要那破扇子還在我們手裏,她就會乖乖地留在這兒,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間。”邊說邊將雞蛋羹送入口中,下一秒噗嗤一口,全噴在地。
侍女驚呼一聲:“有毒”
宋穀雨臉色青黃交替,憤聲道:“該死的傢伙放了多少鹽”
然而吳萬年真的不是故意把鹽當糖放的,他是真不會做飯。
從小廚房出來,深感未來之路無比艱辛的吳萬年生出一股子無力感,小花卻不知從哪裏趕來,拉着他急匆匆地跑到僻靜處,“我都聽小二子說了。”
吳萬年對小二子平白挨的那巴掌還有點兒愧疚,畢竟這算是爲自己擋的一巴掌。
小花急道:“那位姑娘是天字一號房的客人。”
能住天字一號房的人非富即貴,吳萬年更覺棘手。
小花:“她沒怎麼你吧”
吳萬年:“她要我以後天天給她做飯喫。”
正滿臉焦急地小花聞言一頓,表情瞬間從擔心不已變成了詫異,繼而轉化爲淡淡地醋意,“阿三哥是哪裏入了貴人眼,竟要頓頓都侍奉飲食。”
我即將一天三頓的捱揍,你在這兒喫哪門子的飛醋啊
吳萬年崩潰地抹把臉這江湖小廝,這麼難混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