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和尚且能戰的徐文鑫聯起手來,逐段破壞這粗壯的蠱蟲觸手,只求靠近鄭明明身邊一寸之地。
曾戊在救下徐文鑫一命後,就因爲失血過多昏迷過去,武林盟尚存的弟子們早就嚇破哩,但凡能逃走的都極力遠離,倒在地上就會成爲鄭明明補充體能的絕佳養料。
鄭明明力戰三人,絲毫不落下風。王龍苦練多年的功夫,在同樣被餵食多年蠱蟲和毒藥的鄭明明面前,依然佔不得便宜。
蠱池中的蠱蟲們處於極度興奮狀態,它們好似海浪般翻滾着,嘶吼着,好像一羣魔鬼般蠕動着,隨着鄭明明的指揮不斷地助她攔下各方攻擊。宋穀雨大恨,乾脆收了鞭子,撿了把長刀,胡亂地劈砍起來,不顧這些觸手的威脅,一心只想殺入蠱池中,奪取血蓮子。
亂戰中,深埋在蠱池中的腥臭蟲屍裏突兀地聳動一下,在完全掌控這一切的鄭明明眼中,這詭異地一下不合常理。依依拼死將蠱蟲融合進自身失敗,反倒給了鄭明明操控這些蠱蟲的便捷,按理蠱池中的每一條蟲子都聽從號令,絕不會擅自做無用功,那這部分的異象是
那黑色的包又鼓起一下,鄭明明直覺不對,乾脆雙手一合,將之前被強行分開的兩段蟲蠱觸手合二爲一,依依那囂張的嘴臉再次顯露出來,尖叫着主動去撕咬力有不逮的徐文鑫。鄭明明脫身而出,直奔着那塊兒黑色的地方而去。
然而已經晚了,黑色的蟲屍粘液由內向外地隆起,一把利刃穿透而出,吳萬年一手拽着邊,一邊撕開蟲屍,渾身狼狽外加異味兒地鑽了出來
宋穀雨大喜過望,“你們沒死”
邊破口大罵:“你就盼着我死吧”
話音剛落,伸手就去抓那白蓮花,他二人所處位置恰在蠱池中心地帶,鄭明明爲了殺戮早就跑去了外圍,此時無論如何也來不及回防,而宋穀雨等人一直又被牽制在邊緣,鄭明明折返時註定會被她阻攔。
吳萬年:“不要硬拼你打不過她”
邊一把擰下潔白無瑕的蓮花,沒有耽誤一秒。
那白蓮花被暴力撕扯下的瞬間枯萎成灰,殘留的徑杆兒也瞬間萎縮脫水,眨眼間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枯木。鄭明明眼瞧着蓮花被摘,一把將宋穀雨拎起來慣出老遠,卻只能直勾勾地看着蓮花從被摘到枯萎到消失不見。
鄭明明甚至來不及吼出一聲“不”來。
邊自己都愣住了,他哪裏想到這蓮花如此詭異,剛摘下來瞬間就沒了,再伸向蓮蓬的手,就顫抖起來。
血蓮子是唯一能制住蠱蟲的東西,如果也跟着蓮花似的下手沒,那他們今都將被怒發衝的人蠱活撕了。
吳萬年飛身接下被慣飛的宋穀雨,確定她只是皮外傷,偷偷鬆了口氣,再看蓮蓬旁的邊,竟發現這子愣住了。
“摘了它”吳萬年吼道:“你發什麼楞”
吳萬年:“蓮子我們要血蓮子啊你管那蓮花去死”
邊:“這花瞬間沒了,蓮子我都不敢碰了啊喫人瘋子你別過來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這蓮蓬也毀了”
鄭明明好似被按下了休止符,狂暴嗜血的大門隨着白蓮的凋零被緊緊鎖上,她神色慘然,一步步地靠近蠱池,王龍半路截殺,卻被鄭明明三兩下制服打鬥一夜,便是鐵打的人也已經力竭。
王龍被嫌棄地丟在一邊,徐文鑫卻還努力爬了幾下,想要把邊從蠱池裏拉出來。
邊虛抱着蓮蓬,在鄭明明的步步緊逼下,虛張聲勢起來,“你不要再過來了我警告你不要再靠過來了”
鄭明明在蠱池邊站定,緩緩地跪了下來,捧起掉在死寂一片的蠱蟲中枯萎的蓮花,就這樣靜靜地流下淚來。
邊心如擂鼓,他武功盡失,若是鄭明明此時暴起殺人他只能引頸受戮,可他不能慌,不能亂不能自暴自棄,武林盟人折損八成,五毒教人幾乎團滅,更別提師兄受制,徐文鑫重傷,曾戊昏迷不醒,那兩個奇怪的傢伙更是指望不上。
如今只有他了。
邊狠狠一咬牙,猛地扯下了晶瑩剔透的蓮蓬死就死死也要除了這個人蠱
蓮蓬在他手中瞬間枯萎,可六顆晶瑩剔透的蓮子卻留了下來。
吳萬年和宋穀雨激動地不敢出聲,邊死握着蓮子,一臉猶疑地看向默默流淚的鄭明明。
“人蠱你完了血蓮子在我手中你、你的死期到了”
翻滾着的蠱蟲自吳萬年和邊破體而出後失控般地化爲條條個體,連依依那張鬼臉都消失不見,鄭明明將手中蓮花捏成齏粉,擡眼看向外強中乾的邊,伸出手來,“給我。”
邊死死護住拳頭,“做夢”
“我喫。”
“你給我滾什麼”邊愣住了,血蓮子確實只有在喂到人蠱嘴裏,讓她喫下才會見效,他還在煩惱如何能擺開這喫人魔頭的嘴巴,這傢伙竟直接束手就擒了
“給我喫。”鄭明明怔怔地看着他,“我不活了。”
邊覺得可能有詐。下意識地去看徐文鑫。徐文鑫已經暈過去了。好吧,他再去看王龍師兄,師兄被打的滿嘴吐血,嗚嗚咽咽不清楚。邊頭疼,他最後只能去看在觸手蠱體中準確地找到自己,並一力將自己救出來的恩人吳萬年了。
吳萬年:“給她。”
邊一把將血蓮子全拋了出去。
宋穀雨驚:“你是瘋了嗎”
吳萬年更氣,“我讓你給她一顆啊你幹嘛全拋了”
邊:“你們特麼站着話不腰疼你敢靠過去試試看羊入虎口好不好”
鄭明明隨手一撈,接來四顆,毫不猶豫地全部吞下。
四顆血蓮子下肚,鄭明明徒手劃開手掌,無數蠱蟲瘋了般地從她身體裏向外逃竄,蠱池立時重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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