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不會胡說八道後,繼續說道:“既然大家都有把話講清楚的意思,那就擺出誠意,放下武器。大家開誠佈公地談談,如果都不能談攏的話,再打殺的時候,也就沒有那麼多猶豫了。”
這話其實也蠻有道理。衆多江湖人仔細一想,自己跟這個赤面笑魔還真就沒有什麼仇怨,他們來跟着除魔的出發點在死去的袁幫主,這是個江湖幫主,卻被這個赤面笑魔無情又殘忍地殺害,繼而推斷出他的野心一定不小,然後又被告知這傢伙還是個不死人,那豈不是更可怕,本來就搞不定了,還是個打不死的邪魔,這讓他們以後怎麼敢放心地在江湖上行走,所以纔要除魔。
可除魔也沒除明白,先是莫名其妙死了好多弟兄,卻依然沒傷到這個魔頭的一根寒毛。然後又是設計陷阱,又是請虞夫人出山當誘餌的,不也依然沒能把這人怎麼樣就連武功最高的慧可住持都被人掉了包,他們這些江湖人,還不夠丟臉的嗎
如果現在能談判的話,那真的是再好不過。只要這個魔頭不是一心要毀滅整個武林,他們還是有緩和的餘地的
假和尚終於重新開口,說道:“一把雲霄,換武林盟的一個承諾,這可不是我提出來。在我們正式進入和平談判之前,我想,盟主是不是應該先把我這個承諾兌現了”
虞夫人立刻轉頭去看吳山剛,這是她站在這兒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如此正經地看向自己的“夫君”,眼中盈滿了愛意和崇拜,讓人忍不住想起了多年來江湖上傳聞的那樣:吳山剛夫婦恩愛至極,感情和睦,儘管分開三年,但依然互相牽掛,堪爲佳話。
吳山剛被這一眼看得差點兒吐出來,天知道這副尊榮之下是男是女赤面笑魔的走狗果然不一般,竟是演戲地一把好手吳山剛氣得不行,卻不能聲張,只能憋悶在心,暗自唾棄。
虞夫人卻不會輕易放過他,“山剛,你說呢”
吳山剛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噴出來,周七三這個沒眼色的,竟然還跑出來幫腔,“那個,盟主啊,我覺得人家說的,也挺有道理的。你看看,咱們都說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這也不好,出爾反爾不是”
吳山剛眼神一厲,周七三頓時熄了火,喏喏道:“我這不是,怕被人詬病咱們武林盟麼我也是好心啊”
虞夫人再接再厲,“山剛,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當年,我們也是有心想要爲人宮恢復名譽的。他身爲人宮後人,在江湖看了這麼多年,又怎會不知”
吳山剛很想提醒自己的這位夫人,正是這個“什麼都知道”的人狠狠地捅了他一劍,然後逼迫他帶傷回到吳家莊,又險些被魔鬼藤折磨死。
江湖人也覺得盟主實在有些過於斤斤計較,甭管什麼要求先答應下來,若是一會兒談不攏,崩了,再翻臉也行啊
“好說。”假和尚從容道:“我的要求,非但不違背江湖道義,反而對你們這些江湖人,大大地有益。”
“此話何意”衆人驚疑不定地看着他,假和尚揹着手,敲了敲身後那巨蟒的舌頭,那巨蟒好像被按下了什麼開關一般,猛地一抖,肚子一陣收縮,竟從嘴裏吐出了一把銅鑰匙來。
假和尚將鑰匙拿在手中,在衆人面前晃了晃,江湖人一頭霧水,這是要幹嘛
難道是想要要回之前被武林盟繳獲的,那些帶有劇毒的財寶
假和尚:“這把鑰匙,看似平平無奇,但其實大有來頭。因爲這是我千辛萬苦,從尚陽堡偷盜來的,獨一無二的寶貝。”
“什麼”
“這是尚陽堡的鑰匙”
“怎麼可能你竟然能找到尚陽堡的所在,還能偷到這種東西”
“休要誆騙我們”
假和尚笑道:“憑我的本事,我何苦欺騙你們。我早有明言,我跟尚陽堡有仇,且是深仇大恨。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跟他們,不死不休的。會偷到這個東西,也並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吧能得手,你們應該相信,而不是懷疑這正是尚陽堡,用來存放江湖各派武林祕籍的,庫房的鑰匙。”
這句話可徹底點炸了鍋,衆人看着他手中的那個鑰匙,好像在看一整盤紅燒肉一般。
只有吳山剛氣得要命,什麼鑰匙,什麼尚陽堡的庫房,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他只把這些祕籍藏在了竹筒之中,明晃晃地擺在普陀寺根本就無人把守,因爲根本就不會有人來偷
這把鑰匙,明顯就是這個傢伙杜撰的
然而,大部分的江湖人都信了。
“你究竟想怎麼樣”
假和尚淡淡道:“我要重啓武林大會。”
“什麼”
衆人面面相覷,實在搞不懂這跟武林大會有什麼關係。
假和尚從容道:“因爲我的人,已經掌控了那個倉庫,這樣的鑰匙,我復刻了無數把,我手下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打開那個倉庫,拿到您們想要的祕籍。”
“可這跟武林大會,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假和尚說道:“我要全江湖人的人都踊躍參加,決出前十名,與我對戰。”
“你難道想要試探全江湖人的武功還是想跟尚陽堡一樣,偷學江湖高手的身法”
“都不是,姜山主,你也把我想的太過惡劣。”假和尚從容道:“與我對戰,勝出者,可以從這倉庫中,任意取一本祕籍來。”
在場所有的江湖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包括盟主吳山剛。
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孽障的打算,並因此氣得渾身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