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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5,憤怒2

    顧千雪自然是踢不到的,畢竟君安有武功在身,若能讓一個沒習武的女子踢中要害,上乘武功也算是白學了。

    即便沒被踢到,卻也是一身冷汗!

    “顧千雪,你……你是女人嗎?”君安手擋在襠前,面紅耳赤道。

    顧千雪冷笑,“你媽是不是女人?”

    從前雖被調戲,但卻能感受到顧千雪的善意,與此時赤裸裸的人身攻擊完全不同,令君安驚訝,“你……放肆,竟然辱罵我娘,欠揍!”

    顧千雪冷笑幾聲,“打我啊,今日你若不敢打我,你真心不是男人!不過你也想好,打了我會不會招惹到你主子,別被你主子趕出去成了狗腿子變成喪家犬!”

    顧千雪的聲音甚大,吸引了許多來往路人,甚至連官員鄰居都忍不住跑出來偷偷看熱鬧。

    但顧千雪無所顧忌,依舊我行我素的想說什麼說什麼,她深刻的體會到,在憤怒的面前,什麼笑裏藏刀、什麼口腹蜜劍是蒼白又無力的,便是有效也只是遠水不解近水,沒有什麼比這般大聲辱罵更過癮的了。

    “你……你……”君安自然不敢,但見吸引來了路人,最後咬牙,從一旁侍衛手上接過繩子,沒等顧千雪掙扎幾下便將其綁了個結實,更掏出帕子塞入顧千雪的口中,直到其不能說話,才狠狠命令一聲,“帶走。”

    緊接着,顧千雪便如同一個木樁子似得被一旁守着的粗實婆子擡了進去。

    有侍衛上前驅趕路人,“走走走,看熱鬧也不分什麼地方,厲王府門前的熱鬧也敢看,你想死,難道還要拉着全家老小陪你死?”

    衆人驚恐,趕忙四散,畢竟厲王惡名在外。

    那些看熱鬧的官員鄰居家眷們,也是嚇得花容失色,趕忙跑了回去,而後將硃紅大門關的嚴實。

    玉蓮和玉翠兩人目瞪口呆,她們也想幫郡主打架,但……她們是真不會!她們想幫郡主罵架,但郡主的嘴巴毒得很,罵得堪比潑婦,她們都插不上嘴。而後來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郡主已經被捆走。

    君安上前,對兩人抱拳,“兩位姑娘,剛剛在下對郡主都有得罪,但你們也見到,實屬在下無奈之舉。不過兩位請放心,君安以項上人頭保證,不會傷害郡主分毫,王爺也只是想與郡主解釋一下。”

    玉蓮和玉翠兩人點了點頭,實際上,在她們眼中,郡主如此生氣,是因爲厲王請旨的對象不是郡主而是丘安然,何況郡主和丘安然一直不共戴天。

    玉蓮道,“這位公子可否允許我們入王府伺候郡主?”

    “進去可以,但暫時不能見郡主,抱歉。”君安道。

    玉翠想罵人,但玉蓮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你先回府,將今日發生之事稟給老爺,我入王府等待,就這麼辦。”

    玉翠聽姐姐的,便點了點頭,“姐,你小心,也要照顧好郡主。”

    “放心吧。”玉蓮回道,便隨君安一同入了厲王府。

    厲王府大門“傍”的一聲閉上,玉翠也是擔憂地跺腳,而後鑽入尚書府馬車,飛快回了去。

    房門緊閉,這裏是寒院,也是厲王的臥室。<b r />

    顧千雪被綁着,卻未塞住嘴。君安以爲其能繼續破口大罵,而實際上,顧千雪只是安靜地坐着。

    已是下午接近傍晚,明亮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天空漸紅,如同血色。

    一日中最後的殘陽透過窗棱紙射入房間,燒着金絲炭的暖爐讓房間十分溫暖舒適,但坐在牀上的顧千雪卻覺得冰冷無比。面頰是冷的,雙手是冷的,全身無一處不是冷的,但最冷的,卻是心。

    她低下頭,看着這張牀。

    她曾經在此處安眠,與他一起,兩人相擁而眠,兩人曾親吻過,曾牽手過,然而……一切本應美好的回憶卻成了最刺骨的諷刺。

    厲王請旨賜婚有什麼緣由嗎?是迫不得已嗎?有難以言說的原因嗎?

    就算是有,關她屁事?

    她纔不管什麼難言之隱,纔不管什麼迫不得已,她只知道,他負了她!她更知道,他失去了她!

    想着想着,鼻尖酸了,淚珠擁擠了眼眶,最後滴落到絲綢錦被之上。

    清楚聽見房門外傳來了下人們爲厲王請安的聲音,緊接着是十分急促的腳步聲,厲王焦急得懶得回答下人們的問候,直接推門入內。

    當見到顧千雪被綁着坐在牀上的時候,憤怒涌上眉間,“是誰綁她的?”

    君安上前,“回主子,是屬下,除了綁住郡主,屬下苦無辦法。郡主非但不留下,還在王府門口破口大罵,引來不少路人爲官,那些話……實在粗魯不堪、難以入耳。”

    “本王讓你綁她了嗎?”厲王的聲音很淡,但殺氣十足。

    君安面色一怔,“回主子……沒有。”

    “領三十軍棍。”厲王扔下一句話,便大步入了房,更回手狠狠摔上了門。

    君安震驚地看向大門,他跟隨厲王一段時間了,因爲他的身份以及忠心,厲王待他一直不薄,今日是第一次罰他。君安知曉,主子是真怒了,卻不知是因爲自己,還是因爲其他。

    君安嘆了口氣,轉身去領罰自是不說。

    房間內。

    厲王慢慢走向顧千雪,靠在牀沿,身子前傾,想去看其表情。

    顧千雪依舊面容未變,若斷線珍珠一般的淚滴滴答答,讓人憐惜。

    厲王只覺得心底狠狠一緊,那種緊,比身受重傷更痛,“千雪?”他試探着喚了下。

    當聽見他的聲音,卻見她的眼淚戛然而止,而後緩緩轉過頭來,“給我解開繩子。”聲音冰冷冷毫無情緒,加之其無表情的面龐,卻如同一隻絕美的傀儡玩偶一般。

    厲王趕忙伸手爲其解繩子,“今日在朝堂之事,你怕是聽說了吧。”聲音低沉,卻溫和無比。

    顧千雪未回答,只靜靜等他解開繩子,而後甩了甩手,因綁了好一會,手臂麻木。

    待雙手恢復知覺,顧千雪便翻身下了牀。

    “你要去哪?”厲王立刻抓住顧千雪的手。

    顧千雪將其狠狠甩開,冷眼以對,“接我兒子和女兒,怎麼,你有什麼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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