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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5,審問2

    在審問之前,顧千雪想委託初煙一個任務,卻慘遭拒絕,拒絕的原因便是不願將其單獨留下。

    無奈,只能再次委託陸危樓,而毫無疑問,陸危樓又交給了絕殤。

    絕殤心有怨恨,卻不得不從只。

    柴顯安五十有餘,個子不高、身材偏瘦,頭髮花白,白多黑少,因被蒙着眼,顯得侷促不安。

    顧千雪問道,“你便是跟隨趙元帥多年的軍醫柴顯安吧?聽說在事發之前,你給趙元帥開了個方子,是嗎?”

    柴顯安也意識到了什麼,“這位小姐……該不會是方子有問題吧?我……我……我開的分明是去溼止痛的方子!這些都是有方子可查的。”但聲音突然頓了一下,好似意識到了什麼。

    柴顯安的聲音有了顫抖,“請問,是不是元帥因爲那藥……”

    顧千雪糾正,“不是藥,而是毒。”

    爲何千雪開門見山,是因爲無論柴軍醫是敵是友,抓人來也就是撕破了臉,用不着躲躲藏藏。

    柴顯安大喫一驚。

    “趙元帥通敵的信是真的,帥印也是真,卻是因被毒控制而不知和誰寫下,別告訴我,你不知情。”千雪壓低了聲音,雖緩慢卻帶着恨意。

    柴顯安聲音更爲顫抖,“真的……嗎?是因爲我開的藥方……元帥被控制了……”隨後,身子頹然一軟,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元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說着,不知哪兒來的勁兒俯身用頭狠狠撞向地面。

    初煙見狀一驚,瞬時將柴顯安拎了起來。

    雖然初煙很快,但柴顯安的頭已經撞破,流了血。

    顧千雪雖無法通過這一行爲斷定柴顯安的清白,卻也有所動容。“柴軍醫,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你想畏罪自殺,我怕如不了你願,因自有律法制裁你。如果你想爲元帥殉葬,暫時也不用,因爲趙元帥還未定罪。”

    柴顯安被蒙着眼睛,不知顧千雪的方向,只想着聲音的方向哭喊,“這位小姐是在世青天,定要幫元帥洗脫罪名,小老兒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元帥之事,但如果需要,小老兒的命隨時拿去。”

    千雪點了點頭,拿起了藥方看了看,“帶下去吧,將柴顯安的學徒拉上來。”

    沒錯,三人中除了柴顯安和藥房掌櫃,還有一人便是柴顯安的弟子名爲唐三七。

    沒一會,唐三七被帶了上來。

    唐三七年紀二十有餘,模樣看着清秀,一身書生氣。

    “我問你,你跟隨柴軍醫學醫多久了。”千雪問道。

    唐三七沒想到審問的是女子,愣了下,隨後趕緊道,“十年整。”

    “學醫十年,”千雪淡淡看着手上的方子,“各種藥物都辨識吧?能根據藥渣推藥方吧?”這些都是基本功,大概在學醫三年時能達到辨識,在學醫五年時能達到據渣推藥。

    “能。”唐三七比柴顯安震驚一些,許是年輕。

    “聽柴軍醫說,從拿方抓藥、煎藥,到最後爲趙元帥送藥,都是你一人來做?”

    唐三七的背抖了三抖,片刻恢復了震驚,“對,都小人

    做的,藥方是師父開的,藥是掌櫃抓的,小人煎藥後送藥。”

    “如果掌櫃抓錯了藥,你煎藥時候憑藥味應該能發現些許吧?”

    唐三七下意識咬了咬脣,而後道,“如果正常情況,小人能發現,但元帥事發之前正值換季,小人這鼻塞還打噴嚏,可能不太好用。”

    顧千雪將唐三七的每一個表情變化捕捉在眼中,聽完他的話後竟噗嗤笑了出來,“呦,還過敏性鼻炎?這鼻炎發作的還真是時候。”

    唐三七不解什麼叫“過敏性鼻炎”,卻也有眼力的未追問。

    這個時候,血月樓的殺手歸來,揹着一個包裹,看輪廓,裏面好似裹着書籍。

    “把唐三七帶下去,換藥房掌櫃劉富貴。”千雪一邊吩咐着,一邊接手了包裹。

    沉甸甸的包裹打開,裏面一冊一冊,皆是賬冊。

    少頃,劉富貴被拽了上來,跪在地上。

    與之前兩人比起來,劉富貴抖得最厲害。

    顧千雪沒理他,只是翻閱賬冊,就這麼一頁一頁,翻閱了半個時辰。

    整個房間裏悄然無聲,劉富貴嚇得幾乎要虛脫。

    而即便半個時辰這麼久的時間,坐在一旁的陸危樓卻耐心十足,未表現出半絲不耐煩。

    終於,顧千雪將賬冊推開,“來人,把柴顯安帶上來。”

    衆人不解——這是什麼套路?問了柴顯安,問了唐三七,難道不用審問劉富貴嗎?

    很快,柴顯安再次被帶了上來。

    “將兩人眼罩除去。”千雪道。

    陸危樓好似要說什麼,但隨後還是未說出來,神態如初。

    當柴顯安和劉富貴看到這場景時,嚇了一跳,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坐在正位審問自己的女子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纖細的身子、黝黑的皮膚,粗布粗衣,與藉口百姓十幾歲的女孩沒什麼兩樣。

    這人是誰?

    他們不敢造次,因爲在他們身旁的位置,坐着一個戴面具的男人。

    那男人雖不言語也無動作,僅憑周身氣勢已壓得人喘不來氣。

    顧千雪道,“劉富貴,唐三七已經招了,他說他全然不知情,你是主謀。”

    劉富貴的胖臉瞬間一白,“什麼?”

    顧千雪笑道,“藥方是柴軍醫開的,但抓藥和煎藥雖是唐三七,但他卻說,何時藥物被換,他不知道。”

    衆人知曉,千雪郡主定然是在詐劉富貴。

    如果換一個沒見識的婦孺,怕還真被詐了,但對於劉富貴這種生意人,怎會容易上當?

    果然,劉富貴也意識到,“這位小姐,咱南樾國可是有律法的,您這樣私設公堂,就不怕被問罪?”

    千雪笑道,“呵,你還知法啊?既知法,爲何還要犯法?”說着,將其中一本賬冊打開,“這些都是趙元帥事發前,你們藥房的賬冊,何時入庫藥物、入庫數量;何時售出藥物、售出價錢,標註得很清純。卻爲何,唐三七日日抓藥,你們偏偏不記錄唐三七所買的藥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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