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134章 全都是瘋子
    因爲,我喜歡她。

    易禾笑意明媚。

    南宮落月卻怔住了。

    良久,她嘶啞着聲音開口。

    “原來你都知道。”

    知道她是女兒身,甚至還在默默之中喜歡上了她。

    “我一直都知道。”易禾噙着淺笑點了點頭。“所以,你還不明白嗎?”

    因爲喜歡,所以願意。

    願意用所有的一切去做無謂的抗爭。

    “可是,這是徒勞啊!”南宮落月字字沉重。

    “不,這不是徒勞。”他說道,“易國越是不答應,丹國纔會更加看重她,我想爲她多爭取些籌碼。”

    南宮落月怔住。

    “你知不知道,易國可能會亡!”她看着易禾,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易國亡了,我陪易國一起。”他說道,“沒什麼不能的。”

    南宮落月後退一步。

    “你讓她如何自處?”她問道。

    易禾笑了笑。

    “無妨,她不喜歡我的。”他說道。

    一樣的語氣,就像他先前說的,無妨,不會死。

    她不喜歡他,所以真的這樣,她應該也不會太在意的吧,他了解她,她情義薄涼,既然沒有情,便不會太在意。

    南宮落月下意識回道。

    “你怎麼知道,她以後不會喜歡上你?”她說道。

    易禾聞言,神情微惘。

    “或許吧。”他說道,“只是,我可能配不上她。”

    他低聲一嘆。

    “我能做的,終究太少。”

    “不!”南宮落月搖頭,步伐卻繼續後退,“你這是瘋了,她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做的,她不會希望的!”

    隨着沉沉的話語之聲,還有南宮落月奪門而出的身影。

    易禾嘆了聲。

    “可是,這是我的選擇。”他說道。“我真的很想這麼做呢。”

    ……

    ……

    蕭嶸苦着臉。

    “這藥太苦,我不喝”他笑了笑,“除非你餵我。”

    荊長寧摔碗。

    “愛喝不喝!”

    蕭嶸苦着臉眨了眨眼,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荊長寧嘆了聲。

    “罷了,看在你是爲我受傷的份上。”她說道。

    蕭嶸咧脣傻笑。

    荊長寧拿着勺子一點一點地喂着蕭嶸喝藥。

    周海目瞪口呆地望着蕭嶸。

    嶸公,節操呢?

    席延伸手在黎夏腰間扭了扭,衝着蕭嶸努了努嘴:“看見沒,學着點。”

    黎夏啊了聲。

    “怎麼學?”他望着席延誠懇問道。

    席延想了想。

    “會哭的孩子有奶喫。”他說道。

    荊長寧放下見底的木碗。

    “我得走了,你受傷就先不用跟上來了,周海會留下了照顧你。易禾那邊,等不及了。”她皺眉說道。

    蕭嶸臉容上的笑意凝了凝。

    “荊郎君又卸磨殺驢了。”他苦着臉說道,“那便去吧,我信你。”

    荊長寧點了點頭。

    “黎夏!席延!我們走!”她喊道。

    三人遠去,周海望着蕭嶸,蕭嶸一臉怨憤的顏色。

    “嶸公?”他喚了聲。

    蕭嶸翻了個身,臉朝地。

    “吵什麼吵?沒看見小爺正在睡覺嗎?”他吼道。

    周

    海:“……”

    好幽怨的小模樣。

    ……

    ……

    傍晚,又是一波攻勢。

    沉沉的戰鼓迎着紅似血的夕陽,像是拉開垂死的篇章。

    易修立在城下,目光猙獰。

    城頭,易禾依舊立在那裏。

    城門搖搖欲墜。

    粗壯的圓木一下下將死亡的步伐拉近。

    “王上!快走!城門撐不了多久了!”那小宦官急聲喊到。

    撐不了多久了。

    青璧城只有七萬士兵,已經是聚集了易國如今所有的兵力。

    如果守不住,歲新城更加沒有抵抗的可能。

    易禾目光平靜。

    “孤與將士們共存亡。”他依舊這樣說道。

    此刻,城破。

    二十萬大軍如流水般涌入青璧城。

    易修得意的大笑聲在城中迴盪。

    這是一邊倒的屠殺。

    人數上帶來的優劣一目瞭然。

    易禾從城樓上一步步走下。

    丹易兩國的將士停止廝殺,默默地分開一條路。

    易禾走到易修面前。

    四周,是飄搖的血色,前一秒還鮮活的生命,下一刻便化作漸冷的屍骨。

    易修目光猙獰,他從馬上翻下,微坡的腳一高一低地走到易禾面前。

    卻絲毫不影響他此刻的得意。

    他的目光上下在易禾身上一瞥,皺眉望着他身上明黃色的龍袍。

    手一揮。

    “給我扒了他的龍袍!”他喊道。

    易禾怔了怔。

    “你有些偏執了。”他說道。“我自己來便好。”

    說罷,他解開明黃的龍袍,擲於地上,很快,便被匯聚而至的血水浸泡。

    然而,這一舉動卻讓易修心中感到極是羞辱。

    他坡着腳上前一步。

    一把扯住易禾的衣領。

    易禾步伐一個踉蹌,有些微微狼狽。

    易修湊近了易禾,四目相對,易禾目光平靜,易修目光得意而猙獰。

    “你當初那般羞辱於我,可曾想到自己會有今日?”他大笑道。

    旋而手下狠狠一甩,易禾喫力,狼狽地跌落在地面上。

    左臂的傷口着地,瞬時撕扯開,纏着傷口的白絹被染紅,不知是地面的血,還是自己的。

    他輕輕笑了笑,仰起臉望着易修。

    “你當真很開心嗎?”他伸手指了指,“這裏,也是你的國,國滅了,你也是無根之人,活得再好,也不過是一縷孤魂,所有的易國人都會恨你。”

    易修冷笑,一腳踩在易禾左臂的傷口上,狠狠地壓下去。

    “那又怎樣?”他仰天而笑,“得不到的,自然要毀去!”

    左臂傳來徹骨的疼痛,易禾的額頭冒出細汗,然而他的牙關咬緊,一聲不吭。

    一道長劍隔空揮了過來。

    南宮落月浴血而戰,朝着易修而來。

    易修後撤幾步。

    “你們果然是一夥的!”他的目光恨恨地望向南宮落月,“什麼血月灣,什麼南宮大家,當初就是你們連成一氣,害我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易禾咬牙,從地面上爬起,血珠順着左臂淋漓滴落,他皺眉望向南宮落月:“你留下做什麼?”

    他留下,是因爲國亡已不可逆轉,他要與將士共存亡。而憑南宮落月的身手,再加上詭譎莫測的血月灣,她要想離開,這裏的人攔不住她!

    南宮落月望着易禾冷哼一聲。

    “大約你不知曉,我也是個瘋子。”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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