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140章 受一次刁難
    丹王心間大震。

    “願拜先生爲我丹國上大夫。”他說道。

    一時,人聲又是譁然。

    “這,怎能憑一面之詞便許下上大夫之位?”一個官員不忿說道。

    “聖谷弟子又如何?”一個官員冷哼。“你們別忘了,他可是從易國來的,他的心究竟向着易國還是向着丹國,你們誰能擔保?”

    “王上,莫聽這廝一面之詞,上大夫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旦落入居心不良的人手中,對我丹國是大害啊!”

    “他還什麼都沒有做!聖谷弟子又如何,大話而已,何人說不得?”

    丹王皺眉,心中有些猶豫。

    荊長寧冷笑一聲,轉身面對丹國百官。

    “我知曉你們對我有所猜忌,好,我給你們這個機會。”她眉眼一肅,“今日於此,有王上作證,我接下你們一次刁難,若我能解決,還請諸位今後管好自己的嘴,我荊長寧不喜辯駁,也沒有空閒與諸位討論忠誠與能力之事,劃下道來,我接招便是!”

    唯有行動,纔是真正收服人心令衆人閉嘴的最好方式。

    荊長寧目光如炬,逼視衆人。

    “不過,只有一次機會,還請諸位想清楚再說。”她補充道。

    數位大臣圍聚一起,一時交頭接耳,或慎重,或憤怒,或猶豫。

    直到半晌之後,一個大臣站了出來。

    荊長寧認得他,他是丹國的司士魏莫言,司士之職糾察百官,官居上大夫。

    “還請先生給我們一日時間思量。”他說道,“此事事關丹國,需慎之又慎。”

    上大夫之職,國中向來只有五人,司寇者,掌刑獄;司馬者,掌軍政:司空者,掌水利營建;司士負責糾察百官;司徒則負責管教化民衆和行政事務。五人相鋪相成,一旦多出第六人,整個朝堂格局,錯綜複雜的關係便會被打亂。

    荊長寧思索片刻。

    想來諸位大臣心力有限,他們每一個人能站在這裏,很多的功勞來自於他們身後的門客提供策略與謀劃。他們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建議,定是要回去與諸位門客商議,明日,所出的刁難定是會比此刻匆忙間想出的難上更多。

    “好啊,給你們一天時間慢慢想。”荊長寧微笑點頭。

    魏莫言一怔,倒是沒想到荊長寧會答應得那麼輕易。

    荊長寧揉了揉肩。

    “那此事便沒有我什麼事了。”她衝着丹王深行一禮,“既然決定明日再說,草民便先告退了。”

    丹王思量片刻,揮手道:“退朝。”

    ……

    朝殿外。

    孫慎剛從漢白玉的石階上走下,便見荊長寧雙手抱在胸口,笑容滿面地望着自己。

    他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頭,心裏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出門時並未如何裝扮自己,如此看上去,定然顯得很老。

    便見那青衫少年迎風撲了過來,若乳燕投懷般,直直落入他的懷中。

    “大哥!”荊長寧笑着喊道,話語清澈,哪裏有半分在朝堂之上咄咄逼人的模樣。

    孫慎被撲得腳步一個不穩。

    “荊小郎君,可憐可憐我這一把老骨頭!”他喊到。

    蕭嶸轉眸無奈一笑。

    深巷,荊長寧立在兩戶門扉對立的中央。

    一邊是易府,一邊是荊府。

    “時間真快啊。”她喃喃道。

    一側,荊府的門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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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黎夏衝着荊長寧微微一笑。

    “郎君,我們回來了。”他說道。

    兜兜轉轉,幾番別離,又回到了這個地方,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又好似一切都不同了。

    一盞茶。

    曾揮灑墨意的桌案,荊長寧和孫慎相對而坐。

    “你就沒有懷疑過我嗎?”荊長寧用指尖輕蘸茶水,在桌案上畫了個圓圈。

    孫慎想了想,坦然道:“懷疑過。”

    荊長寧指尖一頓。

    “但靜思之後,我決定信你。”他說道。

    荊長寧嘻嘻一笑:“爲什麼?”

    孫慎嘆了聲:“師有事,弟子服其勞。”

    荊長寧僵硬地將視線移開,一臉無語。

    “不過這一次,能解易國之困,你還要感謝一個人。”孫慎笑着說道。

    荊長寧面色疑惑。

    “公主丹雪啊。”孫慎伸手在荊長寧肩頭拍了拍,“最難消受美人恩,你小子做好心理準備吧。”

    他一臉過來人的樣子:“荊老弟啊,大哥能幫你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荊長寧額間垂下三條黑線,心中各種複雜。

    丹雪?

    那個和她有一面之緣的自卑文弱小公主?

    ……

    與此同時,在各個大臣府邸間,一衆門客秉燭夜談,時而有塗抹凌亂的墨紙被揉爛扔開。

    丹國如今最危險最難以解決的困局究竟是什麼?

    是什麼?

    此刻,所有門客的心頭都在想着這個問題,務必給這個所謂的聖谷弟子狠狠的教訓,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收斂!

    當深更半夜之際,忽有一門客將墨筆一甩,眼眸陡然一道精光。

    “有了!”他沉聲一喝。

    第二日,朝堂之上。

    魏莫言大步向前。

    “敢問荊先生可有策論收回我丹國的千勤城?”他出聲問道。

    孫慎眉眼一沉。

    “魏大人!”他喝到,“你這不是刁難人嗎?”

    千勤城,位於南方,是丹國的內城,也是丹國最堅固的一座城池,千勤城城主何桅是丹國的左將軍。

    但是,是曾經的。

    兩年前,正是易禾被迫爲質的那一戰,何桅領兵在青璧城下與易軍交戰。本已大勝,卻有人向丹王告知何桅謀反。

    謀反,那是要誅滅九族的大罪。

    何桅百口莫辯,趁夜攜親信逃離大軍,這一逃,便逃到了千勤城。

    擁城自立,若一枚嵌在丹王心頭的木釘。

    丹王大怒,從易國撤兵之後便揮兵千勤城。

    可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攻,便是整整一年。

    一年,十數萬大軍攻不下一座城池。

    便在當時,當年謀告何桅謀反的那名官員因貪腐入獄,這一抖,竟是抖出了何桅莫大的冤情。

    一年,一年的時光以一城拒數萬大軍,何桅的軍事能力發揮得酣暢淋漓,無疑他在軍事上是數年難遇的奇才。

    丹王悔不當初,但一年交戰,已是積攢下仇怨,攻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如今,千勤城依舊像是一顆釘子般紮在丹王心頭。

    可是,這樣一個幾乎無解的難題,荊長寧又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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