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189章 真假只一念
    魏莫言仰天長笑。

    此時,門外有是一片吵嚷,竟是有一隊禁衛前來。

    “王上受人矇騙,幸得荊大人慧眼斷奸佞,在下禁衛軍統領段榮,特奉王上之令,前來捉拿假傳聖旨賊人魏莫言!”來人對着荊長寧行了一禮說道。

    聞言,魏莫言面色霎白。

    “不!老臣對王上忠心耿耿!這聖旨怎麼可能是假的!這是王上親手……”

    耳邊忽的傳來一陣涼涼話音。

    “魏大人,王上說了,你若是安心認了,還可饒了魏顯一命,畢竟,假傳聖旨是要株連九族的。”段榮利落反扣住魏莫言的手腕,貼在魏莫言耳畔,輕聲道。

    魏莫言神色大變。

    他就算說出真相,又有誰能信?

    那個佈局的人是王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是我,是我假傳聖旨。”魏莫言深望了魏顯一眼。

    段榮使了個眼色很快有禁衛上前,拉着魏莫言離開。

    魏顯癱軟在地上。

    這是發生了什麼?

    人羣頓作鳥獸散,這個時候誰還敢就在這裏?假傳聖旨!這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荊長寧望着匆忙離去的衆人,眼眸深深。

    “落月,我們走吧。”

    南宮落月似乎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然而她的容色依舊清淡,只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作狀便要離開。

    “站住!”魏顯不知從哪裏的力氣,幾步衝到荊長寧和南宮落月身前。

    “你們這對狗男女!害我爹爹!害我全家!我要殺了你們!”說罷,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匕首,用未受傷的左手狠狠刺了過來。

    “郎君小心!”一側看熱鬧的席延大喊。

    “無妨。”荊長寧輕聲道。

    南宮落月動了,快得像是一縷風,她輕飄飄落在魏顯身側,握住了他握着匕首的左手,然後捏緊。

    魏顯喫痛,匕首咣噹落在地面上。

    南宮落月還欲做些什麼,只聽荊長寧清淡的話音。

    “算了,走吧。”她說道。

    南宮落月點了點頭:“好。”

    步伐經過魏顯,荊長寧清淡地落下一句話音:“咎由自取。”

    ……

    ……

    “沒想到,魏莫言居然敢假傳聖旨。”黎夏單手撐在桌面上,悠悠道。

    “的確沒想到。”席延悠悠接道。

    “郎君真聰明!”黎夏一臉崇拜地望着荊長寧。

    南宮落月倒是沒有盲目崇拜,有些疑惑問道:“郎君怎麼知道那聖旨是假的?所謂千蠶絲,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荊長寧吐了吐舌頭,模樣微有些嬌憨:“我瞎謅的。”

    黎夏席延南宮落月:“……”瞎謅?!!

    “本來想着唬那魏莫言一頓,趁機把聖旨奪過了毀了,只要一口咬定聖旨是假的,咬定丹王識善惡辨忠奸,丹王就找不到把柄對我下手,否則就會擔上不辨是非迫害賢臣的名由。作爲一個帝王,定然不會讓自

    己陷入那種境地。”荊長寧道。

    這是個很好的解局之法。一則毀了聖旨,再無對證,二則挾大義,丹王定然不會怪責於她。

    “也就是說,所謂聖旨是假的真的是郎君隨口胡謅的?”黎夏道。

    荊長寧點了點頭。

    “可是後來那一出又是爲何?”席延皺眉問道。

    荊長寧的眼底劃過一絲冷淡的笑意。

    “這點,我也沒有想到。”她淡聲道,“帝王心術,制衡之法。丹王比他表面上所表露出的,要深不可測得多。”

    “郎君的意思是?”南宮落月問道。

    荊長寧輕呵一聲:“我只是湊巧蒙對了,如我所料不錯,那聖旨的確是假的!”

    南宮落月驚了下。

    “這麼說,丹王還是向着郎君的?從最初起給魏莫言的聖旨就是假的,那豈不是並沒有對不起郎君?”南宮落月想了想說道。

    荊長寧收起眼底的淡漠的笑意,重新變得平靜:“這便是他最高明的地方了。”

    荊長寧轉眸,目光定定地望着南宮落月:“如果我沒有回來,那聖旨還會是假的嗎?”荊長寧目光微沉,輕聲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真假一念,不過在他的掌心罷了。”

    如果荊長寧沒有回來,丹王會用這張假聖旨,經魏莫言之手,徹底剷除荊長寧留在丹國的勢力。

    若是荊長寧回來了,丹王會毫不猶豫放棄魏莫言,憑藉荊長寧之手,除去魏莫言的勢力。

    魏莫言在丹國勢力盤根錯節,想必,丹王想對付他很久了……至於荊長寧,她本身的存在對於丹王就是一種威脅。

    然而丹王做得很好,無論哪一種結局,他都能全身而退,並且站在道義的制高點上,觀敵相殘,兵不血刃。

    荊長寧沉默片刻,忽道:“你說,他不累嗎?”

    黎夏笑了笑:“的確,真的挺累。”

    “我也有些累了。”荊長寧擡起眼眸,悠悠轉了轉,落在南宮落月身上,“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還發生其他大事嗎?”

    南宮落月想了想,說道:“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大事,但總覺得應該告知郎君一聲。”南宮落月頓了頓,“孫大夫辭官了。”

    ……

    “孫老哥,爲什麼要辭官?”荊長寧眨着純良無害的眼睛,趴在桌案上望着畫畫畫得不亦樂乎的孫慎。

    “來來來,長寧老弟快看看,我畫技是不是進步很大。”孫慎拉着荊長寧,把剛畫好的一幅水墨畫捧在荊長寧面前,“快給老哥看看。”

    荊長寧擡眸,只見孫慎一臉期待的笑意,像個要糖喫的小孩。

    荊長寧細細地捧着墨畫看了看,濃淡把握得已經很好了,只是還有些生硬,說起來在水墨畫上,孫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畫得很好。”荊長寧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孫慎臉上浮現笑意,漲紅着臉撓了撓頭:“從老弟這裏得到一句誇讚太不容易了。”

    荊長寧失笑:“誇也誇完了,我還是想問問老哥,爲什麼要辭官?”

    孫慎想了想:“畢竟老了,人一老就會很懶,想安靜地度過餘生最後的光陰,養養花,畫畫畫,多好。”

    孫慎說得坦然,荊長寧能從他的眼中看到釋然和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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