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192章 她要去殺人
    荊長寧悠閒地在門外來回晃着,閒閒地望着肆意的滿園春色。

    幾絲柳絮飄着,荊長寧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怎麼聊了這麼久。”

    文逸出來的時候,臉有些紅,但是整個人卻明亮了起來。

    荊長寧微笑着迎了上去,煞有其事地打量了下:“怎麼,事情解決了?”

    文逸咬着下脣點了點頭,有些小心地望了眼荊長寧。

    “我,我先回去,明叔還在等我。”

    說罷,她轉了幾步繞來便離開了。

    荊長寧側了側臉,有些奇怪,擡眸,便瞧見了南宮落月。

    南宮落月面色依舊很淡,望着荊長寧微微笑了笑:“這個公子逸,是個有趣的人。”

    荊長寧嘻了聲:“落月不會看上他了吧,若是這樣的話,趕明兒讓他娶了你。”

    南宮落月目光微瀾:“郎君說笑了。”

    “那你這是答應幫他了?”荊長寧問道,“有你幫他,殺個人想必沒有太大問題。”

    南宮落月點頭:“我幫她,定然不會有問題,畢竟,這個世上不會比我更懂如何殺人的人,我還未見過。”

    荊長寧笑了兩聲,她的落月也是一個很自信很自信的人,嗯,和她一樣。

    不過那個文逸看起來的確有些意思,落月對他也有些奇怪,會不會是動了心了呢,落月跟了她這麼久,她也要多抽時間關心關心她的終身大事……

    南宮落月目光微微沉了沉,有些話想說,又咽了下去。

    ……

    方纔。

    “還有一件事,還請南宮姑娘幫我保密,不要告訴長寧,我的女兒身。”文逸咬了咬牙。

    “我不會瞞郎君任何事。”

    “就當,就當我求你,至少,他不問,你……別說可以嗎?”

    ……

    文逸幾個轉身,進了一間僻靜的院子。

    剛進院子,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扶着牆便靠着癱坐了下去。

    “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撫着胸口,餘驚未散。

    “公子,你去哪了?急死明叔了。”明成從屋外走了進來,滿面風塵,顯然是找了半天。

    文逸扯了扯脣,確定自己的笑意是明亮的,才轉過頭去看明成。

    “我見到了一個長得很帥的小郎君,便跟了過去。”她說道。

    明成眼睛酸了酸:“公子,你別瞞明叔了,明叔看着你自小長到大,你說的是不是謊話我還分不清嗎?”

    文逸面容上明亮的笑意一點一點凝固住。

    “也是。”她說道。“瞞不過明叔。”

    “公子,您沒事吧?”明成擔憂問道。

    文逸笑了笑:“我找到辦法了,我找到可以替漸深,替母后報仇的方法了。”

    “公子……”

    “我要親手殺了他。”

    ……

    “刺客,再學會殺人之前,要先學會適應死亡。”南宮落月淡聲道。

    話音未落,一道冷冷地劍光掠過,一縷碎髮擦着文逸的脖頸飄然而落。

    只一瞬,文逸像是在生死間走了一遭。

    冷汗頓時如漿而出,定格在一瞬冰冷的殺意裏。

    南宮落月輕輕收回劍。

    “刺客,只有一次機會,或成功,或死。”南宮落月道,“殺人前,要抱着必死的心。”

    文逸點了點頭:“我會努力學。”

    南宮落月反手,將劍柄遞到文逸手中。

    “殺我。”她說道。

    文逸神思一晃,心下一凜。

    “我……”

    未等文逸的話說完,南宮落月手中的劍陡然一個反轉,直直朝着文逸而去。

    這一次,帶下的不在是文逸的墨發,而是一縷鮮紅的血跡。

    脖頸間的痛意傳來,死亡從未如此接近。

    “或生或死。”南宮落月道,“心永遠都不能晃,你是刺客,必須把握住一切外在去僞裝自己,直到尋到一擊必殺的機會。或者可以說,你不是人,你是一把藏在黑暗中的……劍。”

    南宮落月揮手,長劍脫手,直直朝着文逸而去。

    文逸接住劍,目光沉了沉。

    “我懂了。”她說道。“或生或死,而我不想死,便只能,一定,去生。”

    ……

    荊長寧望着文逸和南宮落月在院子裏的對決。

    與其說是對決,倒不如說是一場場戲劇,百態人生。

    南宮落月扮演着各色各樣的人,有時身處高位,氣態雍容,有時落魄困頓,面色苦楚,她像是融入了不同的人生。

    而文逸,用另外的角色接近她,有丫鬟小廝,亦有商販走卒,兩人看似或友好,或萍水相逢着。

    猛然間,卻是一道劍光。

    文逸若是在動作間露了破綻,南宮落月會毫不猶豫地在他身上落下一道傷口。

    或生,或死。

    刺客的世界裏只有黑與白,沒有灰色。

    時間過得很快,直到這樣的日子持續了約莫半月。

    南宮落月望着扮作一個當紅清倌的文逸,眉眼間流露着流落風塵的不安和窘迫,當掌心間一道冷冷劍意襲來的時候,她的面容上還有着一曲歌罷的傷感。

    南宮落月接住劍勢,面色淡然。

    “你已經懂得如何殺人了。”她說道,“我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說罷,她轉身離開。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南宮落月道,“否則,或生或死,我不會放過你。”

    文逸面色平靜,輕點頭。

    “我不會忘。”

    她垂眸,輕攥掌心的劍。

    必死之心,僞裝之意,沉心等待,一擊之間。

    她要去殺人了。

    ……

    “你說,文逸會怎麼做?”

    林蔚然望着墨涼,輕聲問道。

    墨涼想了想:“舊友死,母后亡,被最親的大哥背叛,被最敬重的父王恨切,他想必再無翻身的餘地了,王上這一次,想必能借文鴻之手,掌控住文國了。”

    文鴻會去見陸存續,始於林蔚然的一封信。

    林蔚然知曉文鴻藏在心裏的慾望,但文逸的出身太完美了,文逸是嫡長子,文後與文王感情一向很好,文逸有着文後的疼愛,有着文王的器重。在文逸之下,文鴻的光芒被掩蓋嚴實。

    也因此,他的野心愈發膨脹。

    林蔚然只是給了他一個機會。就像當初給易修一個機會。

    林蔚然告訴文鴻,他會幫他奪下文王的位子,而文鴻則需要讓文國臣服於林國。

    文鴻答應了。

    對於他而言,他想要那個位置很久了,那個可以證明他的位置,證明在文國,除了文逸,還有一個文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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