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196章 搶來給你玩
    真的很可笑。

    說不出的可笑。

    於是文逸笑了,笑得無比大聲,像是個傻子一樣。

    與其說她不想做一個刺客,倒不如說她不過是想用文逸的身份問問他,問問他爲什麼?如果她是女兒身,她對他沒有威脅,他會不會後悔?

    如果他對她有半點兄弟情意,他都會有後悔的,因爲他費盡心機對王位的這場爭奪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不要王位,王位只能是他的,他犧牲他們之間的兄弟情去奪本該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不會覺得後悔嗎?

    他的確後悔了,後悔的卻不是那段情誼,而是沒能早些扳倒她。

    真的,很可笑。

    文逸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

    就像南宮落月說了,作爲一個刺客,或生或死,其間沒有灰色。

    而她失敗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發現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很軟弱的人,即便強裝着冷漠,她依舊做不到刺客的無情。

    這樣一個結局,也算是一個交代。

    至少她明白了。

    文鴻戲謔地望着文逸,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他舉起手中的匕首,像是想着從哪個地方切下一塊肉會比較有趣。

    “你殺了我吧。“文逸說道。

    文鴻挑眉:“你不知道,我做夢都想着能折磨你,怎麼會讓你就這樣輕易去死?”

    文逸垂眸沉思片刻。

    “那隨便你好了。”她答道。

    文鴻怔了怔,旋而露出猙獰的笑,持着匕首貼近了文逸的面頰。

    “聽說女孩子都比較在乎容顏,想必二弟你也不例外。”

    文逸的腦海中忽的浮現一個人影。

    青衫少年郎,陣法中的相互依存與信任,關渡城頭孤身一人退四十萬大軍……他有南宮落月了,他從來都不曾注意到她的。

    她做了十六年的男人,青蔥年華里,女兒家的心思一直被埋藏得深切。

    “有些遺憾。”想了想,文逸微笑着望着文鴻補充了一小句,“不過,只是一點點。”

    說罷,她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文鴻驚咦了聲。

    “聽起來很有趣。”他說道,然後那些匕首朝着文逸臉上劃去。

    匕首咣噹落地。

    四下一片死寂,只有血滴的聲音滴答滴答地想着。

    文逸睜開眼睛。

    只見南宮落月一劍刺穿文鴻的喉嚨,依舊是那雲淡風輕半點波瀾都沒有的容色。

    “你讓人很失望。”她平靜說道。

    文逸怔了怔,目光落在死不瞑目的文鴻面上,有些失神。

    “他畢竟是我大哥。”她說道。

    喜燭晃動了兩下。

    荊長寧嘆了聲從一側走出。

    “沒事了。”她湊近文逸,伸手拉起了她,微微有些錯愕,又噗嗤一笑,“想不到,你是個嬌滴滴的女娃。”

    文逸轉眸望了眼南宮落月。

    “我沒有告訴郎君。”南宮落月淡淡道,“是郎君自己看到的。”

    文逸垂眸,沉默良久。

    “也沒什麼可以瞞的。”她望向南宮落月,“謝謝。”

    “血月灣不會白白殺人。”南宮落月沒有露出被感激的窘迫,平淡道。

    荊長寧愕然。

      文逸點了點頭:“我答應過你的,只要你幫我殺了我大哥,以後我便聽你差遣。”

    荊長寧疑惑望着兩人。

    這兩個傢伙瞞着她到底還約定了什麼?

    南宮落月皺了皺眉:“不用。”

    文逸抿了抿脣:“爲什麼?”

    “答應的,是讓你親手殺了他。”南宮落月垂眸落在自己染血的劍尖,“現在是我殺了他,所以,答應你的我並沒有做到。”

    荊長寧眨了眨眼睛,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索性有趣地來回打量着文逸。

    唔~女扮男裝哦~好有意思的樣子~比她還厲害~這可是天下五公誒~嘖嘖嘖嘖。

    文逸有些彆扭,忽的想起文鴻對她動手要毀她容貌時,她腦海中浮現的還是荊長寧的樣子,臉有些燙了起來。

    “不過,”南宮落月認真地攤開手。

    “報酬。”她說道。

    可以不用她加入血月灣,不過她替她殺了人,報酬不能少。

    文逸怔了怔,禁不住面色變幻。

    “這裏是我的房間。”她說道,“南宮姑娘看上了什麼,隨便拿。”

    “好。”南宮落月點頭,絲毫不猶豫地開始在房間裏來回打量。

    ……

    荊長寧煞是好奇地來回望着文逸。

    “說說唄。”荊長寧輕輕託着腮,“女扮男裝有趣嗎?”

    文逸臉紅了紅。

    “一點也不有趣。”她說道。

    荊長寧眨了眨眼:“可是我覺得你一直玩得很開心。比如各種調戲少年,哦,對了,你還差點把丹雪娶了,真是可惜了,若是娶了丹雪,那應該會更有意思些。”

    文逸奇怪地望了荊長寧一眼。

    “我漂亮嗎?”她問道。

    荊長寧想都不想直接點頭:“很漂亮。”

    文逸微微垂眸,目光轉了轉落在文鴻漸冷的屍體上。

    “屋外還在辦着喜宴,你們找個時間離開吧,不然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你們應該會有危險。”文逸說道。

    荊長寧想了想。

    “那你打算怎麼做?”她問道。“文鴻死了,你們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你不和我們一起走?難道你還要留下嗎?”

    文逸想了想:“這裏是我的家,我爲什麼要走?”

    南宮落月轉了一圈,很不客氣地收拾了一堆值錢又方便攜帶的東西,聞言冷淡道:“你別忘了,文鴻用你的名義殺了秀淑王后,如今你若是留下,文鴻的死也會算到你的頭上,更何況你的女兒身本身就是欺君之罪,你覺得,你留下的話,你父王會如何對你?”

    文逸沉默片刻。

    “他畢竟是我父王,他對我一向很好。”文逸的話音有些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猶豫。

    南宮落月輕移開臉容。

    “郎君,我們回去吧。”她說道,“選擇是她自己做下的,後果便只能她自己承擔。”

    荊長寧輕擡了擡眉,望着文逸道:“你想好了?”

    文逸咬牙點了點頭。

    荊長寧哦了聲。

    “那你要我幫忙嗎?”她嘻嘻一笑。

    文逸愕然。

    “長寧這是什麼意思?”她問道。

    荊長寧悠悠地理了理青衫。

    “殺人我幫不了你太多,但你別忘了,玩弄朝堂,算計人心,是我的老本行啊。”她歪了歪頭,“要不要,我把文國搶來給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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