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211章 萬物皆有始
    名利不足以讓我拼命,那麼天下就夠了嗎?

    荊長寧攤了攤手:“我一向很惜命的,更何況,我對這個天下一點都不感興趣。”

    丹雪沉默片刻。

    “那是爲什麼?”她猶疑地望着荊長寧。

    荊長寧想了想:“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丹雪愕然:“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因爲我不想說啊!”荊長寧攤了攤手,“你只要知道我一定會這麼做,我不需要向誰解釋,包括你。”

    荊長寧點了點頭:“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我和文逸的婚事是假的,之前丹雲之戰是林蔚然的局,而且我不保證林蔚然還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明日,我會以文國的名義召集會盟,就是這些,而你怎麼想的,我並不在乎。”

    丹雪咬了咬脣,有些委屈。

    “我……”她說道,“就算你想要天下也沒什麼的,爲什麼不能告訴我?”

    荊長寧蹙了蹙眉。

    “我想要天下,真的沒什麼?”她問道,“如果有一天。我向你要丹國,你也不在乎?”

    丹雪啞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還是在乎的。

    “你其實自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我,又何談要我對你做出什麼?你別忘了,我欠你的,已經還了,而如今,是整個丹國欠我的。”荊長寧說道。“言盡於此,天色已經不早了,我還要進宮拜見文王,就此告辭。”

    說罷,荊長寧拉起文逸,擦過丹雪推開門走了出去。

    只留丹雪一個人怔怔地立在那裏。

    文逸有些惘然地望着荊長寧。

    “你爲什麼不告訴她?”她問道,“其實,她人還不錯。”

    荊長寧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的時候說不清,或許是因爲,她始終太過偏執,所以容易極端,這樣的人,是最難猜測她的心思的,我無法保證她知道了真相之後,會做出怎樣的反應。而且,我的確沒有必要告訴她。”

    文逸微微沉下眼瞼,問道:“那你當初爲什麼會告訴我?”

    荊長寧望着文逸,嘻嘻一笑:“因爲你和她不一樣啊,從在丹國,你果斷地求我開始,我能夠看出你有足夠的魄力,而最終,你卻選擇堂堂正正地殺文鴻,這卻是一種無法放棄的堅持,我相信這樣的一個人,會保守住我的祕密。”

    荊長寧目光幽幽:“我很難相信一個人,但只要信了,便會一直信下去。而丹雪,終究還差那麼一點我也說不出的東西。”

    文逸有些複雜地望了眼身後,似乎還能看到怔怔立着的丹雪。

    “她似乎揹負着一些本可以不揹負的東西,明明試着掙脫,卻掙脫不開。”文逸說道。

    “就像她明明可以放下對我的喜歡,卻容忍不了我娶別人,這真的很偏執。”荊長寧攤了攤手,“還有些奇怪。”

    ……

    ……

    林國。

    “你準備好了?”林蔚然微笑着望着墨涼。

    墨涼恭敬地應道:“不會有問題。”

    林蔚然有些好奇地說道:“這一次,你親自去,我還是放心的。只是你當真決定要一個人去?畢竟,你這次要做的事,看起來不太容易。”

    墨涼動作微頓,旋而恭敬回道:“這是王上給我的證明自己的機會,我自然不會讓王上失望。”

    又恭敬行了一禮,墨涼退下

    。

    一個時辰後,從林國宮門最不起眼的一處牆頭,輕輕落下一個人影。

    墨涼的左手低垂,墨衫在袖口處利落紮緊,別在袖口處的,是一把雕花精緻的匕首。

    ……

    ……

    又是一日時光。

    當易禾睜開眼睛,望着明媚天光的時候,忽然有些恍惚。

    他輕起身,輕被下的衣衫齊整,慢步從牀榻上走下,直到推開門。

    “王上。”門外的侍衛恭敬道。

    易禾步伐微頓。

    “高豐,你進來。”他說道。

    門外的侍衛應聲隨着易禾的步伐進到屋內,館舍的門緊緊闔上。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他問道。

    高豐壓着嗓音沉聲道:“老易王臨死前只有宜良王后一人陪在身側,她一口咬定老易王臨死前並沒有交代九鼎的下落,我等衆人也無可奈何。”

    易禾擡了擡眉:“繼續找,必要的時候,哪怕掘地三尺,孤也要找到九鼎。”

    ”是。”高豐應道。

    “隱軍如今應當進展到了學習佈陣之法了吧?”易禾微擡眸,問道。

    高豐回道:“薛東傳來的消息,一切都如王上吩咐的那樣。”

    易禾輕頷首。

    “那便好。”他說道,“只是要謹記,不可大意。”

    話音剛落,忽聽見一陣遙遠的編鐘聲響,在清晨微涼的春風中,扶搖而上。

    “文王有令,請易王前去,有要事相商。”一個宦官在館舍之外恭敬道。

    於此同時,雲國、丹國、景國、羽國、林國使者若居的館舍之外,皆傳來這樣恭敬的聲音。

    “請雲國公子襄前去,有要事相商。”

    “請景王前去,有要事相商。”

    “請公主丹雪……”

    “請莊大夫……”

    “請譚將軍……”

    當邁步入廣場,四面的晨風裹挾着飄搖的樂音,在微帶桃花香的空氣中,隨着一陣陣的鼓點,悠悠揚揚。

    易禾一擡頭,便瞧見了並肩坐在文王身側的荊長寧和文逸。

    六國入座。

    “不知一大早文王讓我們前來,有何要事相商?”景華打着哈欠說道。

    雲襄望了蕭嶸一眼,蕭嶸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易禾把玩着手心一隻酒爵,也安靜地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反倒是丹雪有些緊張,像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莊文山和譚易水則是面色寧和,看不出心思。

    文王聽見景華的發問,沒有回答,反倒是轉頭望向了荊長寧。

    “駙馬一大早讓孤和諸國使者前來,有何要事相商?”

    易禾把玩酒爵的動作頓了頓,擡眸望向荊長寧,目光溫溫的,帶了些探究的意味。

    當所有的視線都落在荊長寧身上時,她輕揮了揮袖,像是理了理那些落在她身上繁複的目光一般,然後邁步向前,走到了目光的中央。

    丹雪仰起臉容,目光復雜地望着那道青色身影。

    “開始了嗎?”她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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